帶著內心久久不能平息的震驚,他向霍去病感激道:“若非霍校尉施以援手,今日蘇某與部下將士勢必死無葬身之地。”
“蘇將軍別客氣,要知道我拿的可是自己的人頭為你擔保,不賣力不行啊。”
霍去病一邊縱馬賓士,一邊抬頭仰視天空。那一輪金陽正升過中天,剛好是午時。
“霍校尉,我們得往西北方向繼續全速行軍,待徹底甩開身後追兵後再轉向東南和衛大將軍會合。”趙破奴回過頭對他說道,轟鳴的蹄聲里語音平和而清晰。
霍去病拂視身邊將士,儘管鬥志昂揚但畢竟經過了數百里馬不停蹄的長途跋涉和一場劇烈的搏殺戰鬥,人人沾滿血跡沙塵的臉上都難掩疲憊之色。
背後號角震天,匈奴人正在調動軍馬隨時都會窮兇極惡地追殺上來。
“你是說我們要逃跑?”他的笑容如同惡魔在緊盯著獵物,“不,我們殺回去!”
“殺回去?”趙破奴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可看見其他人神情中的錯愕與困惑,才知道出問題的是霍去病的腦袋,“那可是五六萬匈奴人!”
“我的眼睛沒瞎。”霍去病已停下馬,“只要不被敵軍圍困,真正能夠跟我們短兵相接的不過幾千人而已。所以,殺回去——我們不繞道。”
蘇建咳嗽一聲勸道:“霍校尉,咱們好不容易突出敵圍,人困馬乏,實不宜再戰。”
“那請蘇將軍引兵西去。”霍去病道:“霍某自帶驃騎營回身殺敵。”
趙破奴厲聲道:“就算你是驃騎校尉,也不能讓咱們回頭送死。”
霍去病漠然掃了他一眼,轉過頭喝令道:“旗牌官,由你暫代昊天旗統領!”
趙破奴狠狠瞪視霍去病,臉色要多難看有多看,正當所有人以為他會暴起之際,猛地一揮爍金神戟高喊道:“弟兄們,跟我殺回去!咱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要被這混蛋校尉羞辱!”說罷撥轉坐騎,匹馬在前不顧一切地衝向小丘。
“魯鵬、高凡!”霍去病彷彿早料到趙破奴會發飆,下令道:“你們左右為護翼,一旦趙統領後繼乏力,立即將他替換到後排。”
“遵命!”魯鵬操起裂魂鬼斧和高凡並駕齊驅,率著旗下人馬追趕趙破奴。
“他瘋了麼?”僕多呆呆瞧著一臉肅殺的霍去病,嘴裡喃喃自言自語。
“他沒有瘋,而是比我們都清醒。”刑山意味悠長地注視著自己的年輕上司,輕聲道:“我們已成疲兵,在無遮無攔的沙漠裡無論如何也跑不過熟悉此間地形的匈奴人。
“與其人馬在飢渴睏乏中被敵軍窮追不捨銳氣盡喪,還不如反戈一擊突其正面,只要能再次穿透匈奴陣營,便能一路東去儘快和大將軍的主力會師。”
他迷濛深邃的眼眸裡隱約泛起一縷欽佩,低嘆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手與淮陰侯韓信當年率眾背水一戰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末將參見王爺!”剛剛找回自己坐騎的術耀馬鞍還未坐熱,便又得下馬參拜。
左谷蠡王祖虎率一隊親兵趕到西線,望著術耀嘴角邊尚未擦拭的血絲皺了皺眉。
“末將無能,致使漢軍脫圍遁逃,請王爺依律責罰!”術耀將頭壓得更低。
“不怪你——他們首先突破的便是我所在的東線。”祖虎搖搖頭,猛然將嗓音提高,“昂起頭來,術耀!你是匈奴著名的勇士,怎可被一次小小的敗仗打倒?指揮你的部下趕上去將漢軍消滅在大漠中。這次,我要蘇建和霍去病的兩顆人頭!”
“是!”術耀霍然抬頭,眼裡重新燃燒起信心與鬥志,“末將定不負王爺所託!”
“報——”一名匈奴斥候飛馳而來,不等戰馬停住便翻身跪拜在祖虎和術耀的面前,“他們又殺回來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