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電視裡的樣子,端著一杯酒站起身來,儘量拉長語調說:“你們扯了結婚證就是一家子了,侄兒、侄媳婦,四叔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
《德行》十(5)
四叔說完後便誇張的一仰脖子,利索地喝乾了杯子裡的酒。“謝謝四叔!其實,我們小輩應該敬您的酒才是,”朱威一邊起身一邊暗示身邊的邢雲濤也站起來,“我能來北京上學,能有今天,多虧了父母和四叔,還有大哥和兩個姐姐的資助,所以,你們才是我要敬要謝的人。雲濤,我們敬父母和四叔一杯酒吧,祝老人家們身體健康!”
“也祝您們在北京玩得愉快!”邢雲濤陪著笑站起來,附和著朱威說,“如果高興就多住一些時間。”
因為和父母、四叔在一起,如果不是必須“翻譯”給邢雲濤聽的話,朱威基本上都在說老家的土話。邢雲濤這是第一次聽他說家鄉話,她皺著眉頭盯著朱威的臉,彷彿在看一個陌生的人,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聽到從他嘴裡發出的陌生腔調,邢雲濤覺得很滑稽也有點好笑。邢雲濤無聊地轉動著眼前盛滿果汁的玻璃杯,心裡忽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她覺得丈夫身上還有很多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就拿他現在與父母正在交流的家鄉話來說,邢雲濤集中注意力也只能聽明白三分之一,所以,她實在猜不出是什麼有趣的話題讓朱威一家人笑得那樣開心,而自己完全像是一個局外人。沒有共同的語言交流和溝通,近在咫尺的夫妻,也像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一頓價格不菲的晚宴,在朱威一家人的滿足和邢雲濤的失落中結束了。為了避免讓父母和四叔心疼,朱威藉著去洗手間的空兒到櫃檯把帳結清了。朱威本想用車拉著父母和四叔去兜兜風,看看北京的夜景,但覺得邢雲濤的臉上已經露出倦容,於是,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直接開車回家了。
三位老人並排坐在後座上,六雙眼睛還是緊緊盯著車窗外面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如果說北京的白天的景象給他們的是震撼,那麼夜晚的北京則讓老人們感覺到眩暈。這一刻,三位老人的心頭湧滿了極大的滿足感,與村裡那些老夥伴們相比,自己見了多大的世面啊!他們坐了火車,還坐上了兒子開的小轎車;他們看到了長安街,還看到了天安門;他們進了排場的大飯店,還吃上了北京烤鴨,喝上了茅臺酒,朱威還答應要帶他們去爬長城、逛故宮……。
“這是什麼味兒?你聞到了嗎?”邢雲濤突然問朱威,她聞到車廂裡有一股一股的怪味兒,但當她說出口之後就後悔了,因為怪味兒是從後座上傳過來的,肯定是來自三位老人的身上。
“啊!沒有啊!”朱威自然熟悉這種味道,在連飲用水都缺乏的老家,人們一年也難得洗幾回澡,但邢雲濤的疑問還是讓他感到尷尬,讓他為父母和四叔感到難為情,“可能是外面的味兒。”
邢雲濤感到心頭一陣堵得難受,但她還是忍住了,把伸到按鈕上放車窗玻璃的手縮了回來,並把話題岔開說:“小靜把客房都收拾好了嗎?”
朱威說:“上午就收拾好了。”
回到家中,保姆小靜端上了水果招呼大家來吃,三位老人都說晚上不敢吃太多東西,怕吃壞了肚子。朱威說:“不吃水果就去洗澡吧,洗完了早點睡覺,今天肯定都累了。”
“來北京的前一天,我和你娘都擦身子了,不用洗澡了。”父親覺得洗澡太浪費水。
“洗一洗吧,洗完熱水澡睡覺更舒服。”朱威堅持著,他擔心三位老人身上的味道招來邢雲濤的反感。
《德行》十(6)
“咱們聽瞎瞎的,”四叔首先響應,“咱們也試試在北京城洗個熱水澡是什麼滋味。”
三位老人花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