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靜,無人應答。
他何嘗不明白,神力鬼怪無非是造事者利用人潛在的迷信進行煽風點火,這個世界上,豈會有鬼神呢?
是他私心作祟,希望能見表妹一面。
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原本早已習慣,卻發現,其實,根本不習慣,表妹的死,無限放大了內心的悲痛,深沉的哀傷被挖掘,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浪襲來。
就算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皇,掌握萬千人的命運,可是,自己的命運卻無法掌控,連心愛的人都離他而去。
萬里江山,無人相陪,無限寂寥。
康熙無神看著黑暗的一切,湧起的蒼涼,一波又一波,快要讓他窒息。
他閉上了眼,希望夢中能與表妹相會。
夢裡,同樣無佳人的蹤影。醒來的時候,淚雨已經溼了汗巾。
他不由一怒,大喊:“佟若蘭,為什麼這麼狠心,連夢都不肯託一個給朕?”
空蕩蕩的殿宇,聲音被無限放大。
守夜的李德全,忙敲門:“萬歲爺,有何吩咐?”
康熙沒了睡意,想起了讓李德全辦的事,便喚他進來。
李德全跪在地上,恭敬行禮問安。
他可從未見過聖上如此失態,可見佟皇后的離去給萬歲爺很大的打擊。
“查得如何,到底是誰如此大膽?”
黑夜的環境,李德全看不清皇帝的情緒,吞了吞口水,小心道:“回萬歲爺,造謠者是辛者庫的一個罪人,在奴才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死了。”
康熙冷哼:“一個小小的辛者庫罪人,豈有本事瞭解朕的私事,還傳得如此繪聲繪色?”
“萬歲爺息怒,這幫狗奴才,不識好歹,冒犯天顏,奴才已經下令了,誰能提供線索,就會得到重賞,而且也抓了一批人,他們都說是那個辛者庫的罪人。”
康熙質問:“那晚的人,確定都已經清理掉了嗎?”
李德全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道:“奴才確定,那晚的人都已經清理掉了。”
過了片刻,康熙道:“不過是一個小小棋子,去,派人好好盯著辛者庫,有任何可疑的人都給朕抓起來,朕要親自審問。”
到底是誰,有天大的膽子如此抹黑他?
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就算是事實,敢議論天家的事,簡直是自尋死路。
“好了,你退下吧。”
“喳。”
永和宮內,舒雨伺候烏雅氏就寢,梳著烏髮,觸感光滑細膩,忍不住讚道:“娘娘的秀髮,好看又香。”
烏雅氏一臉笑意:“為了維護這一頭秀髮,你知道本宮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
“自然,爭奪帝寵,女人的身體每一樣都是疑惑男人的資本。”
烏雅氏問:“對了,宮裡的造謠者,查出來了嗎?”
舒雨認真梳髮:“下午李德全去查了,說是一個辛者庫的罪人。”
烏雅氏勾唇笑了笑:“果然背後之人聰明,利用最不起眼的人來傳,誰會想得到呢?”
舒雨嘆道:“宮裡存在這樣一號如此心機深沉的人,後宮將永不安寧。”
“越亂才好,宮裡的人都太寂寞了,生活太平淡了,不出點事情,宮裡豈會熱鬧?”烏雅氏笑意越濃,“更何況,這人直接抹黑皇上,如此厲害,這樣精彩的戲,豈能錯過?”
“皇上英明神武,早些年的時候,智鬥鰲拜,收復三番,一樁樁一件件,可見陛下不是我等能鬥贏的。”
“眼下,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好好看戲。”她倒希望那人能好好教訓康熙,那晚的刺骨之痛,她一輩子不會忘。所有的愛,因那晚化作虛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