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
帝夋抬手製止了他,轉頭詢問地看向風阡。
“寐兒是凡人,亦是我檀宮之人。為何不能在此?”風阡聲音平靜。
帝夋看了看他,又望了望我。而我一言不發,把酒放在几案之上,便轉身想要離開。
“寐兒。”風阡忽然喚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回頭望他。
“過來,坐在這裡。”風阡指著他身旁的位置。
帝夋不悅:“風阡,我欲與你共飲,並要同你討論神界大事,你何以令一名凡人在旁聽我們談話?”
“寐兒並非一般凡人。她是我檀宮主事之人,亦是我唯一的弟子。”風阡並不理會帝夋的反對,“寐兒,好好聽著。事完之後,我會詢問你的看法。”
我知這又是風阡的考教,只得不情願地蹭回來,在帝夋及其神侍各色神情交雜的目光之中,跪坐在了他身旁。
帝夋頓了一頓,只得不再理會我的存在。他伸手執起一盞玉樽,雙手舉起,道:“風阡,你我已相識萬年有餘,雖有數百年未見,但願情誼不改,老友在此先敬你一杯!”說完,帝夋仰頭,將那樽中仙釀一飲而盡。
風阡亦執一樽酒,示意後飲下。
之後二人閒聊寒暄了許久。事實上,說是閒聊,倒不如說帝夋一直在談笑風生,而風阡則在一旁安靜不言,偶爾點下頭表示附和。不過我從對話中聽出,他們的確對彼此很是熟悉,許多話點到即止,心照不宣,那必是多年的相識才能達到的默契。
事實上,我對帝夋也相當熟悉。天書帝紀裡有講述他的生平。帝夋本是先帝顓頊之侄,後來曾在數千年前的共工之亂立下功勞,故而得以繼承帝位。據說當初共工怒觸不周山,令不周天柱傾塌,洪水猛獸禍世,日月暗淡無光,而帝夋奮力率祝融等神將平定叛亂,修復天柱,後又得女媧大神出手相助煉石補天,天地才得以渡過這一浩劫。
我正努力回顧著天書中描述的共工觸柱一節歷史,不想帝夋在一旁也正好說起了同樣的話題:“想那七千年前,共工叛亂,引起天柱崩塌,生靈塗炭,吾伯父顓頊時任天帝,卻險些因戰而亡,當初若不是你出手相助,不僅我神界崩毀,連這天地也要重歸混沌了。”
我聞言不覺微微一驚。原來當初帝夋平共工之亂,是靠了風阡的幫助?那為何天書上未曾提起過?
帝夋說完,瞥了我一眼,似乎在斟酌我的存在是否還能讓他繼續話題。
我轉開頭,假裝四處看風景。
帝夋沉默片刻,放下酒樽,道:“風阡,數千年來,不論我遇見何樣難題,一向是你最有辦法,無論何事都能助我解決。我這次來,也是遇見了另一樁棘手之事,想要請教你的看法。”
“請講。”風阡微微抬目。
帝夋道:“數月之前,我接到西域巫禮神王之報,稱他所轄地界發現上古魔獸逃出的蹤跡,向我討要封魔之鑰,我沒有多想,便將封魔之鑰給予了他。然而與此同時,有地仙向我告發,說巫禮並非想要用封魔之鑰封印魔獸,恰恰相反,他意欲借神鑰將之力那封印的魔獸放出。疑惑之下,我派人追蹤封魔之鑰使用痕跡,果見神鑰只有一次解印之痕跡,並無封印痕跡。巫禮竟的確是拿封魔之鑰釋放了一隻被封印的魔獸。”
我在一旁仰頭望著檀宮的穹頂,心裡一邊尋思著帝夋所說的話。
我從天書上讀到過巫禮王此人。我知他乃是從顓頊先帝起便鎮守西南的神將,曾在上古神魔大戰時期力挫魔軍立下功勞,後來帝夋登位,便將西南一帶的神境凡土封給了他,從此稱巫禮神王。據說巫禮藝高人膽大,受封神王之時,曾要求帝夋立下承諾,對他所轄之地上的作為不可有絲毫干涉。彼時共工之亂方平,神界內憂外患,需得仰仗神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