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小聲吩咐了幾句,水寒就轉身沒入了人群中。
“他認識我的丫鬟嗎?”傅瑤疑惑。
“以前見過,”雲熙言簡意賅,見傅瑤蹙眉,接著解釋,“上次你們不是男扮女裝出去過,水寒是我的護衛,一直在我身邊。”
哦!上次她居然沒發現,看來這水寒還真是行蹤隱秘啊!
“傅小姐可還記得,上次被人追殺時,你一直疑惑的事情?”雲熙突然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傅瑤垂眸,雖然意外,但只一瞬她就知道雲熙說的什麼了,上次的追殺,她猜想是雲夫人所為,只是一直不好問他。
“自然記得。”
雲熙驀地蹲下身子,伸長手從河裡撩了一盞浮燈上來,“我四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只留下我跟大哥,雖然府裡有父親有兄弟姐妹,可於我們來說,那些人比仇人還可怕。”他背對著傅瑤,聲音低沉,“大哥生為長子,從出生就註定是將來雲府的當家人。本來這是大家都認可的事情,可是等現在的雲夫人當家後,就一心想除掉大哥讓她的兒子將來繼承雲家。為此,幾次三番的想謀害大哥,後來還是江太醫救了大哥,並將雲家的一些事告訴了皇上。皇上召見了雲鶴翔,吩咐他要好生將大哥養大,將來成人後會封他爵位。雲夫人這才不敢再動手了,只是可惜,那時,大哥已經癱瘓了……”
夜風徐徐,自河面上吹來。
河對面是連綿不絕的酒樓客棧,燈火喧囂,日夜不寂。
河的這一邊,卻只有少年痛苦壓抑的聲音伴隨著夜風悠悠然鑽進了傅瑤的耳朵。
他一聲聲說著,聲音越來越輕。
然而這些字句落在傅瑤耳畔,卻感同身受。她一直都知道,雲夫人是個狠厲的人,也知道為了自己的兒子不惜殺害雲熙,可是,聽到他自己說出來,心裡卻是這麼難受。
雲熙忽然重重將手中的浮燈給拋了出去。蓮花似的燈在河面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不偏不倚落在了正中,繼續被水流帶著向前漂流。他望著遠去的燈,道:“原不該在傅小姐跟前說這些話,實是失態。”
傅瑤沉默了會,鬼使神差地接了話:“無妨,心事憋得久了,總是不好。”
在心裡藏得久了,就成了毒瘤,即便連根挖除,也不一定能痊癒。何況,這麼多年,都是他一個人扛著,要照顧哥哥,要提防繼母,還得壯大自己……
她沒有主意到,自己的語氣變得出奇的溫和。帶著不易察覺的悵然。
元宵節的夜裡,望著紛亂閃爍的萬家燈火,河岸邊的兩個人,就此安靜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街上的熙攘的人流漸漸恢復了先前緩緩前進的速度。嘈雜喧鬧的聲響也低了些下去。
傅瑤站得有些久,腿腳有些發麻,情不自禁伸出一隻腳,往邊上邁了些,伸手握拳在腿上捶了幾下。
“在樹上靠會兒吧!”雲熙想扶她,但只是動了動卻立刻頓住了。
傅瑤笑笑,“也不知道你的護衛有沒有找到我的丫鬟?”
“找到了,他們會過來的,”雲熙看著她道。
傅瑤又覺得尷尬了,剛才的一番話似乎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一時間讓人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幸好,翠柳被找回來了。
“小姐,擔心死我了,”翠柳急急地跑過來,拉著傅瑤上看下看,見她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又瞪了眼旁邊的水寒,“都怪你,我說了要快點趕過來,你非要看人家打鬥。”
水寒很意外的並沒反駁,任由翠柳嘰嘰喳喳。
既然翠柳回來了,傅瑤就要告辭了,雲熙也要回去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