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呵呵笑兩聲,輕飄飄地離地飛了起來,朗聲道:“話就說到這裡,很快還會再見的。師父,你要保重,別一個不小心病死了,弟子心中會難受。”
芳準淡道:“你等一下,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鳳儀微微一愣,飛起的動作突然便僵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捉住一樣。他先是神色微變,跟著卻展開眉頭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師父還有什麼指教,弟子當然洗耳恭聽。”
芳準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第一,你已不是我弟子,師父兩個字我聽著寒磣,請你收回去。第二,我可以誇你聰明伶俐,日進千里,不過就算你是當世第一天才,你的身體只活了區區五十五年,某些力量是沒辦法容納的。那些魔道的禁忌之術,遲早有反噬的一天。第三,如今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你身體損壞了很多,想要再得到水琉琴的力量,有大半的可能足以令你當場灰飛煙滅。這個結局,你可有準備好?”
鳳儀眯起眼,輕笑道:“你以為我如今活著,就不是灰飛煙滅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現在不去死?”芳準笑吟吟地看著他,像是問你為什麼不喝茶一樣。
鳳儀終於也說不出話來,帶著一絲無奈的神色看著他,好像還有那麼點委屈,怪他問的太無情,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場面一時僵在那裡,誰也不說話,大抵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芳準的冷場王稱號,當之無愧。
不知過了多久,鳳儀突然轉了轉眼珠子,柔聲道:“師父,您安排我的事,我一定都做好,儘管放心便是。不必再將我困著了,倘若大師兄回來看到,卻又怎麼辦?”
此話說得胡砂一愣,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前後關係。芳準卻慢慢皺起眉頭,目光沉沉,隱約露出一絲怒意來。
鳳儀又柔聲喚了一下:“師父,弟子真的明白了,求您放開吧。”
話音未落,半空中突然傳來鳳狄的聲音:“鳳儀!”
胡砂心中大驚,抬頭一看,果然見鳳狄騎著雪狻猊回來了,臉上表情複雜之極,像是不可思議之極,又像是驚疑不定,還像是驚恐,在芳準與鳳儀身上來回看,臉色忽白忽灰。
倒是小乖乍見到鳳儀,喜得仰天長嘯一聲,屁顛顛地衝到他跟前,打算像以前一樣與他親熱玩耍。不過跑到離他五尺遠的地方,卻又停了下來,疑惑地伸長鼻子仔細嗅,有些不敢過去。
鳳儀對它笑了笑:“小乖,你還記得我。這麼多人,卻都不如你一隻畜牲有些良心,見了我還知道高興。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小乖眨了眨眼睛,遲疑地靠過去,後面的鳳狄與下方的芳準同時吼道:“別去!”
它足下頓時一停,卻還是遲了。鳳儀寬大的長袖蛇一般飛舞起來,將它攔腰一捲,大約是勒得狠了,小乖發出痛楚的叫聲,為他拽過去,毫不憐香惜玉地揪住背心一塊軟皮,沉聲道:“師父,你別逼我太緊!那些事根本不是一點點時日就能做完的!你快放我走,不然我就把它剁成兩截!”
到了這個時候,胡砂要再弄不清他故意亂說的目的,就真的成傻子了。他分明是擾亂視線,挑撥離間,其心可誅!
小乖痛得嘰嘰直哭,不敢相信溫柔的二師兄會拿自己做狻猊肉靶子。它更不敢相信的事還在後面,芳準放開束縛之後,他居然還不放開自己,粗魯地抓著它的背心,在半空朝芳準行禮:“多謝師父。弟子這便告辭了。”
語畢,抬手便將它狠狠朝岩石上擲去,鳳狄急急追上,一把將它抱住,好險沒有砸的頭破血流。
鳳儀調皮地輕笑一聲,道:“大師兄,保重。”
他縱身便要躍下山崖,鳳狄因抱著雪狻猊,來不及阻攔,只能乾瞪眼。
忽聽身後有一陣清脆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