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當然,同樣的禮物止怡也會有一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那些製作精良的小彈弓、鳥籠子都是隻有止安才會喜歡的小玩意。偶爾紀廷也難免心中不平,永遠在他面前板著一張臉的父親,時常會被止安無心的一句話或是一個搗蛋的小動作逗得開懷大笑。對於大人的心思,止安永遠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倒是紀培文的喜愛讓她感覺多了一把保護傘,往往闖了禍,又不願意告訴父母,便央著紀叔叔替她出面。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紀培文都替她擔了下來,顧維楨夫婦知道了之後,往往半開玩笑地責怪老友,這樣會寵壞了止安,讓她更加放肆。紀培文只是哈哈一笑,說:“我倒是喜歡小女孩子有點英氣。”
孩子的時光總在對長大的急切盼望中緩慢地過去,等到回過頭時,才發現光陰的流逝,也不過是睜眼閉眼間的事情。紀廷小學畢業之後,沒有選擇地上了G大附中的初中部。像他這樣的男孩,眉清目秀,成績優異,又懂禮貌,自然是老師和班上小女生眼裡的寵兒,不過由於家教甚嚴,本性又單純,紀廷在感情方面是相當晚熟的,所以,當班上的少男少女沉醉在花季若有若無的朦朧中時,他還是個只懂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傻孩子。
第二章只道是年少(2)
時下正是瓊瑤和金庸小說大行其道的年代,暗戀和被暗戀是敏感的少男少女最流行的心事,好像每個女孩心裡都有一段“美麗的哀愁”,每個男孩都在幻想仗劍江湖。而這些書在紀廷的生活裡是絕對被禁止的,他的書架上除了教科書,就只會有《上下五千年》和《十萬個為什麼》,偶爾有幾本小說,也是《鋼鐵是怎麼煉成的》之類。
初二那年的某一天,紀廷在自己的課桌裡暗處發現了疊成心形的漂亮信紙,寫信給他的是班上一個學習很好的女生,家就住在他家隔壁單元。信裡的內容紀廷看得一知半解,可他完全沒有辦法將那些朦朧的少女情思和那個每天上學放學都會遇見的同班女生聯絡起來。
劉季林在這方面比他早熟,起鬨著說那女孩暗戀他。
紀廷怕那女生難堪,不讓劉季林張揚,暗暗地把信藏了起來。對於那封信的主人;他談不上討厭;但也僅此而已。然而,他阻止得了劉季林的多嘴,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多心,那張帶著淡淡香氣的信紙彷彿開啟了他心裡的一扇門,那扇門的背後彷彿藏著一個若有若無的背影。他不喜歡寫信的那個女生,那他喜歡誰?喜歡又是種怎樣的感覺?
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然後又立即將這個念頭掐滅,不自覺地紅臉。十五歲的少年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這一大堆解不開的心思繞得有些頭暈,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似乎帶了點混沌初開的意味。
當然這些問題不是他一時半刻找得出答案的,那天放學後,他再次叮囑了劉季林不要對別人說起這件事之後,就像往常一樣撈起書包在小學部放學的必經之路上等止怡。
一大群穿著小學校服的小學生從教室裡擁出來,他最先看到的是止安。止安和止怡一樣,已經是六年級的學生,這個時候的兩姐妹已經完全不能讓人混淆。止安雖然是妹妹,可是她比止怡高了不止一個頭,她不再喜歡跟止怡穿一樣的衣服,綁一樣的公主頭,即使不得不穿著校服,也從不肯安安分分,就像現在,寬大的校服鬆垮垮地套在她瘦瘦的身子上,紅領巾在脖子上歪歪斜斜的,配著她精緻的眉眼和滿不在乎的表情,讓人很容易在人群中將她一眼認出來。
止安身邊還是跟著好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都是這一帶著名的調皮男孩,她一邊走一邊比手畫腳的說著什麼。紀廷猜:她肯定又計劃著幹什麼壞事了。
止安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朝她露出一個笑臉,可她像是渾然沒有看見他一樣從他身邊經過。紀廷覺得怪沒意思的,無奈地看了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