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回你的屋子?聽說賈寶玉弄了個叫火炕的東西,可是暖和得很。”
林黛玉柳葉眉下的眼睛亮了一次,“那我讓人給您做了,算是弟子和寶玉的孝心?”
“又想太多!”賈雨村佯裝怒道:“天寒地凍,快回!”
林黛玉不怕這個,賈雨村是她的啟蒙恩師,跟著學習了一年光景,就沒見賈雨村怒過。她塞給賈雨村一把扇子,乖巧走了。
“恩師,這把扇子算我和寶哥哥的賠禮。”遠遠的傳來笑聲。
賈政搖搖頭,唰開摺扇看了,心裡尤為歡喜。這是一把白竹作骨的摺扇,扇面也是素白的娟面,上面無字。他拍拍腰間的白玉佩,摸摸身上的白色大麾,又把摺扇往袖口裡揣了,笑道:“這小丫頭,還記得我喜歡素雅淡白。也好,這摺扇、玉佩、大麾,就是我賈雨村的三寶了。”
大周官宦,素有身藏三寶的習俗。不一定值錢,但是其中的每一件都有值得珍惜的道理。賈母給寶玉的雀金裘,就是壓箱底的三寶之一。
賈環的臉色陰晴不定,還是沒忍住,嗤道:“不過是一把摺扇,值不得幾兩銀。”
“你呀,也是想太多。”賈雨村開始對弟子的第一次教學,笑道:“東西不必名貴,喜歡就好。你要記得,有些寶貝,不是讓外人給定價的。”
“可是……”
“可是什麼,因為這把摺扇的意義?是賠禮?”賈雨村拍拍賈環的腦袋,搖頭道:“什麼意義都沒有,不必往心裡去。我知道你想贏了寶玉,什麼都想爭,什麼都要爭,但也要講究一個章法。
比如先前,你聽黛玉是我的弟子,就動了不好的念頭。這樣不妥,很不妥。”
“有何不妥?”賈環不服氣。
賈雨村眯起眼睛,笑容還在嘴角,輕聲道:“你恨寶玉,怨寶玉,以至於不顧一切要對付他。我看寶玉對你真心,要對你好,但很可惜,嫡子庶子,總要有一方失敗的,你和寶玉天生敵對,難以共處。”
賈環對‘寶玉對他好’的說法不屑一顧,聽到嫡子庶子時,清秀的小臉一片陰狠。
“請恩師指教。”他躬身道。
賈雨村笑道:“你學識不足,心性不夠,這些以後再講。只需記得,君子佈局,當以天地為盤,豪傑做子,你見黛玉時多的念頭,不可再有。”
賈環懵懂點頭。他不明白賈雨村的話,更不明白,為何賈雨村明明吃了寶玉的虧,還能笑得如此溫雅?
或許,這就是君子吧……
…
榮禧堂內,寶玉先行告退。
賈政還在呆滯,連著賈代儒也是滿臉痴像,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過了許久,賈代儒奮筆疾書,剎那寫了兩首詩詞。
一首五言絕句,一首七言律詩。
一首才氣噴湧成泉,足足三尺六寸,一首同樣噴湧成泉,才高三尺三,都是名動篇章。賈代儒看看還在呆滯的賈政,把飛來的才氣吞了,一揮手,就把詩篇收進懷中。
他阻止了異象產生,偷摸要走。
突然,渾身一陣發抖。
賈代儒仰天噴出一道灰色濁氣,如同利劍,硬是把榮禧堂的房頂打透了去。他通體燒起熾白的浩然正氣,額頭波紋晃動,泛出一座十幾丈高的烈焰文山出來,文山通體赤紅,邊緣有橘黃色火焰,蔚為壯觀。
兩道約有六寸長的才氣,緩緩落在文山的火焰中。甫一接觸火焰,整座文山劇烈顫抖,十幾丈高的巍峨山峰,猛的從中心噴出火紅的岩漿來,把那邊緣的橘黃色火焰染得一片赤紅。
賈代儒呆愣半晌,一張嘴,吐出一陣青煙。
臉上滿是皺紋的面板好像被拉扯一樣,溝壑淺了些許,面板的顏色也變了,變得有了潤澤,滿頭灰白的髮絲黑了一半。乍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