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這幾座墳似是那梁山賊寇所留,老丈你莫不是梁山欲孽?”
話講出口,趙禹才覺不妥。若這中年人真是梁山後代,自己這般說豈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
果然,那中年人聽到趙禹的話後,眉梢陡地跳了跳,哼一聲道:“你這少年不曉事,哪知梁山泊替天行道的大義!況且人死債銷,怎可在先人墓前如此辱罵!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趙禹聽中年人這般激烈語氣,激起了好勝心,忽的冷笑一聲道:“替天行道?真是個絕好說辭,他聚嘯山林,又不知做了什麼合乎道義的大事?”
“你這般年紀,哪知前朝舊事。前宋時那徽宗皇帝昏庸無道,朝中皆是奸佞阿諛之臣。宋大頭領急公好義,迫於無奈才起兵作亂,麾下所聚皆是一時豪傑,解萬民於水火,難道還稱不上替天行道?”中年人沉聲說道。
趙禹笑一聲後,說道:“老丈莫欺我年幼不曉事,那宋江本是鄆城小吏,靠了手中些微權柄賣好江湖浪蕩之人。我不知他如何急公好義,卻曉得公門胥吏最是該殺,年月裡要收冰敬碳敬,又有火耗銀錢收益,他能怎樣迫於無奈?多半自家張揚犯了事含糊不過去,才悍然作亂託名與大義。”
見那中年人還要開口辯解,趙禹又說道:“我都看過那些賊寇排名位,都是一般昏庸。正合魏晉時一句話,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這般看來,他也算不得什麼英明之主。”
待到趙禹收聲,那中年人面色鐵青,陰鬱著講不出話。
趙禹倒不好令他太過難堪,對著墳墓拱手道:“不拘怎樣,都是人間一段故事。往事已隨風散去,只有氣節留存人間。這宋江最終全了氣節,老妓從良好過貞女失節,當得起我來拜一拜。”
那中年人聽到趙禹這般說辭,眸中閃過異彩,嘴角抽了抽才開口說道:“小兄弟年紀不大,見識卻深,我遠遠不如。”
這時候,中年人身後閃出兩名奴僕,將幾座墳塋上雜草都除去,然後擺上瓜果祭品。中年人請趙禹過來一起拜了一拜,卻是從側面認可了趙禹的評價。
拜過後,中年人轉頭問向趙禹:“小兄弟不是附近居住的人吧?我聽你口音頗似大都,不知因何來到梁山這裡?”
聽中年人這般輕易就推斷出自己來歷,趙禹倒頗覺佩服,他自己卻是沒有聽口音辯來歷的本領。他點點頭回答道:“我正是從大都來,學得一些本領便想見識一下天下的奇人異士,第一便取的山東梁山。”
中年人仰起頭哈哈笑道:“這倒是巧了,我若不是今日上山來,倒要錯過你這個有意思的小兄弟!不知我可有幸,邀你到家中作客,盤桓幾日?”
趙禹自然點頭答應,與中年人並肩一起下了山,坐上停在山下的一輛馬車。這時候,他才望著中年人好奇的問道:“不知老丈是梁山哪位頭領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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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李氏飛刀真名世
那中年人撫掌沉默片刻,才說道:“先祖李應,忝為梁山第十一把交椅。”
趙禹思索了一會兒,才記起這李應得封鄆城都統制,又捨得急流勇退,是少數幾個得到善終的人。這些事,本不會出現在正史中,好在趙家旁的不多就書籍多,趙禹倒從幾本可信的野史裡見到這些記載。
這般回想一遍,趙禹說道:“令祖有大智,小子很是佩服。”
從這少年口中聽到對先祖評價頗佳,中年人很是興奮。兩人一路言談甚歡,到夜深時馬車才停了下來。
從交談中趙禹得知,這中年人名叫李純,自先祖李應急流勇退後便世居東平府治下李家莊,偃武修文,耕讀傳家。只是趙禹觀這李純脈跳有力,舉止間頗合動靜之道,所謂偃武修文,倒未必是真的。
深夜看不清這李家莊景緻,一路行來李純已將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