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留夜這裡每個人都非走不可。”
“為什麼?”
“因為他們已來了。”
雷奇峰臉色突又改變:“你說的是誰?”
小雷沒有再說什麼但卻從懷裡取出了一隻手。一隻齊腕被砍下來的手血已乾枯。
乾枯了的手背上刺著一隻蜜蜂一隻有人面的蜜蜂。
面板已乾枯所以這人面蜜蜂的臉也扭曲變形看來更是說不出的詭秘獰惡。
雷奇蜂的臉竟也扭曲變形整個人彷彿突然失去重心連站都已站不住了。
小雷扶住他的父親他的手還是很穩定。
他的聲音也同樣穩定:“該來的遲早總是要來的。”
雷奇峰終於慢慢地點了點頭黯然道:“不錯既然要來就不如還是早點來的好。”
他說的是真心話。因為他已深深體會到等著人來報復時那種說不出的恐懼和痛苦。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了這次他們既然敢來想必已一定很有把握。”
所以除了我們姓雷的之外無論誰都不能留在這裡江湖中誰都知道只要是他們到過的地方向來寸草不留。”
父親忽然緊緊握住兒子的手:“你也得趕快走他們要找的是我。”
小雷卻笑了。那已不再是野獸的笑而是已接近於神的笑。
笑容中充滿了自信、決心和勇氣一種不惜犧牲一切的笑不惜忍受一切屈辱和痛苦。
做父親的當然很瞭解兒子所以他的手握得更緊。
“你至少也該為雷家留今後。”
“雷家已有了後。”
“在哪裡?”
“在纖纖那裡。”
父親驚訝、歡喜然後又不禁嘆息:“可是她……她的人呢?”
“我已叫她走了。”“她肯走?”
小雷點了點頭。直到這時他眼中才開始露出痛苦之色。
就因為他知道她決不肯走所以才不惜用最殘忍的手段傷她的心令她心碎令她心死。
他自己的心也同樣碎了。他傷害她甚至比傷害自己更痛
雷奇峰看著他兒子的眼睛已看出他的痛苦和悲傷:“你……你怎麼能就這樣叫她一個人走?”
“我已經叫陶峰在暗中保護她。”
陶峰是他的朋友他甚至可以將生命交託給他的那種朋友現在他已將生命交託給他。
他相信只要他不死就一定還有和纖纖相見的時候。雷奇峰長長的嘆息一聲不再說什麼他也已明瞭他兒子的決心他知道這種決心是絕沒有人能改變的。
所有的僕人都已被召集在大廳裡每個人都已分到一筆足夠養家活口的銀子:“你們趕快走連夜離開這地方誰也不許再留下來。”
雷奇蜂並沒有說出為什麼要他們走的原因但無論誰都已經看出雷家一定生了很大的變故。雷家待他們並不薄所以有些比較忠誠的已決心留下和雷家共存亡。
但有些不忠誠的也不好意思走得太快雷夫人含著眼淚看著他們。
一向賢慧端莊的雷夫人現在競己換了身勁裝手裡提著柄雁翎刀。
她的臉色蒼白一字字道:“你們若還有人留在這裡我就立刻死在你們面前。”
她說的話斬釘截鐵絕沒有更改的餘地也絕沒有人懷疑。
雷升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嗑了三個頭霍然轉身一句話都不再說大步走了出去。只不過他轉過身就已淚落如雨。
他是雷家最好的傭人也只有他知道雷家人說出的每句話都一定會做到的。
所以他不能不走也不敢不走。門外一片黑暗夜色沉重得就像他們的心情一樣。
大家都轉過頭看著他只要他走大家就全都可以走。
雷夫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