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走了撈著纖纖走了。”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件事更不願相信這件事。
但他卻不能不信淚光比月光更清冷他有淚卻未流下。一個人真正悲痛時是不會流淚的。他本來有個溫暖好適的家有慈祥的父母、甜蜜的情人、忠實的朋友。
但現在他還有什麼?一條命他現在已只有一條命。這條俞是不是還值得活下去呢T
明月滿窗。他慢慢地躺在他朋友的床上——一個出賣了他的朋友一張又冷又硬的床。
春風滿窗孤燈未燃也許燈裡的油已幹了。
這是個什麼樣的春天?這是個什麼樣的明月?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生?
四
門是虛掩著的有風吹過的時候門忽然“呀”的開了。
門外出現了條人影。一個纖長苗條的人影白衣如雪。
小雷投一眼但卻已知道她來了。因為她已走過來走到他床前看著他。
月光照著她的綽約風姿照著她面上的輕紗她眼被在輕紗中看來明媚如春夜的月光。
窗外柳技輕拂拂上窗紙溫柔得如同少女在輕撫情人的臉。
天地間一片和平寧靜也不知有多少人的心在這種春夜中溶化也不知有多少少女的心在情人的懷抱中溶化。
“纖纖纖纖你在哪裡呢?你的人在哪裡?心在哪裡?’
他並不怪她。她受的創痛實在太深無論做出什麼事都應該使得原諒。
痛苦的是她也許永遠不會知道他為什麼要如此傷害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這麼樣對她只不過因為太愛她。
只要她能知道這一點無論多源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甚至連被朋友出賣的痛苦都可以忍受。
雪衣少女已在他床邊坐下手裡在輕撫著一朵剛摘下的桃花她看著的卻不是桃花是他。
她忽然問;“像你這樣的男人當然有個情人她是誰?”
小雷閉起了眼睛也閉起了嘴。
她笑了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卻知道你本已約好了她在杏花樹相會。”
“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她並沒有在那裡等你因為你還有個好朋友。”她嫣然接著道“現在你的情人和好朋友已一起走了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到了哪裡?”
小雷霍然張開眼“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小雷慢慢地點了點頭緩緩道“當然你當然不會告訴我。”雪衣少女道“現在你還剩下什麼呢?”
小雷道“一條命。”
雪衣少女道:“莫忘記連這條命也是我的何況你的命最多已不過只剩下半條而已。”
小雷道“哦?”
雪衣少女道“你肋骨斷了兩根身上受的刀傷火傷也不知有多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小雷道:“哦I”
雪衣少女的聲音更溫柔道“我若是你就算有一萬個人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活下去。”
小雷道“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雪衣少女道“你還想活下去T”
小雷道“嗯。”
雪衣少女道“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小雷道“沒有意恩。”
雪衣少女道“既然沒有意思活下去幹什麼呢T”
小雷道“什麼都不幹”
雪衣少女道“那麼你為什麼一定還要活下去。”
小雷道“因為我還活著—個人只要還活著就得活下去。”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平靜得可怕。
雪衣少文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道“有句話我還想問你一次?”
小雷道“你問。”
雪衣少女道“你究竟是不是個人?是不是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