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用河運代替海運的是戶部尚書鬱新,理由是海運不太安全,時不時會出現翻船事件,對保障京城的糧食安全有很大隱患。
永樂皇帝沒有偏聽偏信,找來工部和漕運總兵問了問,得知此時的運河河道年久失修,水淺王八多,無法承擔漕糧重任,把這個建議給否了。
但做為皇帝必須要全盤考慮得失,海運受氣候水文影響不太穩定也是實情,如果能選擇運河為主要路徑應該也不算壞事,於是下旨修繕運河。
動用了幾十萬勞工,歷時小一年,運河終於算是修好了。為了讓皇帝滿意,力主河運的官員們團結一心、上下合作,一口氣湊了幾千條內河漕船,把400萬擔漕糧安全運抵了通州。
然後大傢伙輪流上疏,從不同角度闡述了河運的好處,再把海運的風險進一步誇大,最終說服了萬曆皇帝取消海運,把向京城運送大宗貨物的擔子全押在了大運河上。
要問這些官員為啥這麼喜歡河運,是不是河運真的比海運有優勢,可以為國家節省運輸成本呢?狗屁,這件事看上去是兩種不同觀念的學術爭論,背後卻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心思,說白了就是利益之爭。
至於說能不能為國家節省運輸成本,誰會在意呢,節省下來的錢誰也拿不到,反倒是多浪費點大家才有可能從中撈到些好處,皆大歡喜!
凡是支援河運的官員,多一半的家都在運河沿線,或者家裡有參與河運的可能,剩下少一半則是接受了遊說,將來有可能也從其中得到好處。
反之,支援海運的官員也是同樣的想法,基本上都和海運環節有勾連,屬於利益共同體。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失敗了,敗給了另一個利益共同體。
從支援河運、海運的利益共同體上也能看出朝廷裡的派系鬥爭原型,啥東林黨、浙黨、齊黨、閹黨,說白了全是一個個訴求不同的利益共同體,為了自身利益在每個政策上面都要激烈交鋒。
贏了的受益,輸了的吃虧,僅此而已。國家、民族、百姓、社稷,在他們眼裡僅僅就是鬥爭工具和武器,用得上的時候愛不釋手,用完了馬上扔到一邊,連必要的保養都懶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