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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這種生物都是越老越值錢,徐太醫如今剛滿四十歲,能在這個年紀就被派來侍奉太子,還能讓太子記住他,起碼心眼是夠用的。
“還請沈大人指教。”徐太醫溫和地詢問。沈慄如今已經在翰林院做了正七品編修,前途無量,客氣些,稱一聲大人也不為過。
沈慄微笑道:“依晚輩看,湘王世子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徐太醫去看錢博彥。錢閣老悶頭趕路,仿若未聞。霍霜兩眼望天,若無其事。再會回頭,見沈慄誠懇地看著他,強調道:“還是病著的好。”
徐太醫想了想,點頭道:“沈大人說的是。”
對太醫來說,“確認”貴人有病比證明貴人無病容易,風險也更小。
你這邊聲稱無病,萬一回頭人死了怎麼辦?先說一句病重,死了不算你錯,好了是你醫術出眾。
沈慄的要求對徐太醫是有利的,故此對方並無難色,欣然應諾。
酷暑難耐,太子那邊尚有陰涼之處可以暫避,湘王世子儀仗卻只能冒著烈日在光禿禿的官路上緩緩前行。僕人、兵卒皆乾渴欲死,無精打采。
幾個小僮捧著冰盆迤邐而行,盆中鎮著甜瓜,吸引著士卒豔羨的目光。冰盆被捧到隊伍前頭,獻給優哉遊哉坐在涼轎中的湘王府左長吏溫率。
溫率揮揮手,立刻有人上前奉上手巾,溫率仔仔細細擦了,方才慢慢悠悠挑了一塊兒順眼的,皺著眉嚐了嚐。
姜堰立刻湊上來賠笑道:“委屈大人了,路途顛沛,粗酒簡食,還請大人稍稍忍耐,待到了景陽,下官一定為大人好好籌備。”
溫率懶洋洋道:“罷了,如今是好日子過久了,人便愈發講究些。想當年跟著王爺闖天下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什麼委屈沒受過?”
姜堰奉承道:“都是王爺與大人們辛苦創下偉業,狩牧湘州,我等才能有如今光景。屬下若是連大人的衣食住行都照顧不好,待回到湘州,兄弟們可饒不了我。”
溫率瞥了他一眼,笑道:“以前倒沒發現你這夯才如此有眼色。”
姜堰眼底露出喜色,勉強壓抑道:“以前……屬下手拙嘴笨,有諸位同僚們在,屬下哪裡能湊到大人眼前。”
溫率似笑非笑道:“本官倒是以為他們不叫你露頭未必就是壞事。”
姜堰還在慶幸自己終於入了溫率的眼,聽到此話頓時愕然,不知為何把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溫率罵道:“你剛說什麼?偉業?呸,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這詞兒是能隨口亂說的嗎,若是給咱們王爺添了麻煩,活剮了你。”
姜堰嚇了一跳,天氣又熱,心中又慌,汗水順著鬢角一滴滴落下來,哀求道:“大人,屬下是個粗人,只是勉強湊幾句文雅的話兒,不想露怯了。還望大人念在屬下一片忠心,且饒恕則個。”
溫率又吃了兩口甜瓜,只覺索然無味,順手扔掉,再次接過下人奉上的手巾擦了擦手,才淺淺嘆息道:“若不是想著你還有幾分忠心,早教人叉出去打死。”
姜堰連連謝過,滿面感激,奉承話一股腦說出來。
溫率靠在涼轎裡,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老子不愛聽這個!真是‘板蕩識忠臣’啊,平日裡一個個甜嘴巴舌,看著比親兒子都孝順,哼!老子為王爺來出生入死了,就都不見蹤影,跑的比兔子快,只留下你這個腦筋不好使的。”
姜堰委屈道:“屬下自知愚笨,但屬下一心為大人效力,只要大人吩咐,刀山火海不在話下。”
溫率哼道:“頭一件就是要管住你那要命的嘴,再被我聽見你露出了什麼不該說的,只管大耳刮子招呼!”
“是!屬下記下了。”姜堰打起精神道。
溫率打了個哈欠,見姜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