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此番考試,你有沒有勝過你那同窗孫唯的把握?”奔月將一枚金蝴蝶珠釵放進首飾匣子裡,閒閒地問。
三光下了床,站到奔月身後,一手撫摸著奔月烏油油的頭髮,一手拈起那枚金釵,見上面的珍珠色澤有些暗淡,便笑道:“等我賺到了銀子,就把你這釵兒拿去重新鑲些珠兒!”
“嗯!中了秀才之後,若能成功開館,的確能賺些銀子足夠養家的了,我聽你說過,那孫唯自幼父母雙亡,家境貧寒,不曾成家立室,可有此事?”
三光怔了怔:“娘子,你究竟是何意思,不妨直說!”
“相公!春嬌已然不小了!你看——此事可能成麼?”奔月覺得還是應該為春嬌試一試。
三光嘆了口氣:“娘子!春嬌是你的陪房丫頭,我與孫兄一向互敬互重,此話,叫我怎麼說得出口!”
“春嬌的模樣品行,在這一帶,還真鮮有姑娘能超過她,你那孫唯若真娶了她,便是福氣了!”
“春嬌自然是不錯的,可惜,她的身份——“三光苦笑了。
奔月沉吟著:“以我看,不如你將那孫唯請到咱們家飲酒,中間我讓春嬌上菜,他若看上了,自會主動開口來求——”
三光連連搖頭:“算了娘子!那孫唯早有了朝思暮想的意中人,不會再對別的女子動心了!”
見奔月掃興地住了口,懶懶地上床躺下,三光又覺得歉然,轉念一想,又笑道:“一起考中秀才的,定然不是孫唯一個,另外還有幾個青年學子,都未娶妻,待下榜之日,我將他們都請來,如何?”
“不錯,以春嬌的模樣,那些學子中定然有一見鍾情的,自有不介意身份的人來求!”奔月精神一振。
三日之後,院試榜單下達,烏山書社九個參考學子中,只有一人因為當天吃壞了肚子,不停地跑茅房而名落孫山,其餘八人,全部考中了秀才。
本就聲名遠播的烏山書社更加顯赫起來,連滁州城中的許多富貴望族人家,都紛紛打探著,要把自己子弟往書社中送。
考中的八個學子更是興高采烈,三光見了,便乘機邀請那七個人到他家飲酒暢談。
七個年輕人紛紛答應,那日上午,日頭剛剛升起,楊家堂屋就高朋滿座了。
楊母見了兒子這幫同窗,倒也客氣,眾人趕著紛紛叫伯母,楊母大大方方地受了,又囑咐媳婦女兒們趕緊到廚房準備酒菜。
聽著堂屋中青年男子們的笑語,在院子裡的石桌邊擇菜的楊桃忍不住低聲問翠娘:“二嫂,三哥這幫同窗,都是中了秀才的?”
“是啊!而且除了那個黑大個子有媳婦,其餘六個,都是尚未婚娶呢!”翠娘一邊將掉到地上的撥浪鼓塞進濤哥兒的小胖手裡,一邊笑嘻嘻地道:“小姑!你也不小了,不如我叫你三哥給你物色一個秀才,好嫁過去做秀才娘子,如何?”
楊桃臉上一紅,啐了一口:“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跟你說了!”
一時,竹簍中的韭菜擇完了,楊姚見奔月正在案板上切牛肉,便道:“三嫂,牛肉要用花椒和桂皮燒了才好吃,我去給你拿去!”
說著,也不等奔月答腔,自己便轉身出了廚房,直往堂屋而來。
到了堂屋,只見自家那張榆木大方桌上坐了滿滿一桌人,其中一個穿玄色衣衫的少年,雙目明亮,兩道劍眉,身子骨也勻稱,心裡不由得一動,臉頰就開始發起燙來。
三光本來正與眾人聊得暢快,突然見妹子進來,心中微微不滿,臉上卻不好流露,只說:“桃兒!廚房需要人手,快去給你嫂子幫忙去!”
“三哥!人家正是來拿香料,幫嫂子燒牛肉的!”楊桃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溫柔了起來。
三光點了點頭,不再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