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色很新,像是新砌的,在她敲了幾聲門後,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當真是柳叔夫婦,他們還住在這裡,說來也怪,他們的兒子此刻已經是一品將軍加郡馬爺了,幾次讓他們去京里居住享享清福,他們卻總是不肯,寧願跟以前一樣住在這塊地方,柳逸成親的時候,柳叔夫婦倒是也去過京城,阿嫵還見著了,可當時只顧著忙那對新人,壓根兒顧不上說話,等第二天阿嫵想去找他們問問張氏的情況時,卻被柳逸告之柳叔夫婦一大早就走了,留都留不住,現在想起來,他們似乎是在刻意躲避阿嫵!
“阿嫵,你,你怎麼來了?”柳叔柳嬸看到阿嫵先是驚喜,隨即就變的慌里慌張,似乎有什麼事害怕阿嫵知道。“柳叔柳嬸,為什麼我家會變成這樣,我娘呢,她還好嗎?在哪裡,你們帶我去見她好不好?”親人,那是阿嫵最在乎的詞,三年前,她失去了一個從自己身體裡孕育的親人,而三年後,她最後的一個至親也……
聽到她這話,柳叔柳嬸均是一陣嘆氣,柳嬸更是含著淚道:“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千方百計想瞞著這件事,最後還是讓你知道了,孩子,實話告訴你,當年就在你走後沒多久,你家裡就著了一場大火,不止你家燒著了,連我家也牽連在內,你瞧這房子就是後來重新砌的,至於你娘……”柳嬸低頭不斷抹著眼淚,有些說不出口,最後還是由柳叔代為說出了那句令阿嫵幾乎暈厥的話:“你娘就死在那場大火裡!”
娘死了?那個一直對自己不假顏色,從不肯笑一下的娘死了?
從未發現,死字離自己是如此的近,親人,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都死了,父親,兒子,現在連孃親都死了!
想哭?想笑?阿嫵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只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三十七章 必當索取(2)
“知道為什麼會著火嗎?忤作應該有來驗過屍吧?”安晴明突然上來問了這麼一句,柳叔嘆著氣道:“來驗過了,知府老爺也來了,週週圍圍都看了一遍,說是燈火不小心燒起來的,燒的那叫一個大啊,唉!”
“那起火是什麼時候?”安晴明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斷問柳叔起火的事。
“是半夜裡,我們都睡的很熟,要不是我中途起夜,估計連我們都會被燒死在屋裡,等我們逃出來想去救阿嫵孃的時候,火已經很大了,根本衝不進去,而且裡面也一直沒聽到聲音,我們猜想當時就已經凶多吉少了!”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但回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為著這事,他們夫婦平常沒少自責,要是當時沒睡或是早點醒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怎麼會這樣,娘死了,她真的死了!”當這句話從阿嫵口中說出來時,淚終於撲漱而下,哭泣之聲怎麼也止不住,即便用手捂了臉淚也依然會從指縫中漏出。娘死了,當她在京城高高興興嫁給無惜的時候,在這裡,孃親被活活燒死,縱是娘不怠見她,可那依然是她的娘,而她居然在四年後才知道這件事!
因為哭的過於傷心,阿嫵眼前一黑暈倒在千櫻的懷裡,等她悠悠轉醒之時,人已經坐在椅上,千櫻正擔憂地望著她,看她醒來忙問:“主子您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點,剛才安先生給你把過脈。說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悲極攻心!”
痛哭之後,阿嫵的情緒稍微好了些,正要與千櫻說話,只見柳嬸抱著一個小瓦罐出來。遞到阿嫵面前:“這是我與你柳叔在大火後在你家找到的,裡面是些碎銀子,應該是你娘平日積攢地,因為你在京城,所以我們就代為收藏,現在你回來了,該物歸原主了。”
阿嫵按過瓦罐開啟來一瞧,果然裡面都是碎銀子。都是一錢或兩錢重的,阿嫵略略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入曲府為婢到去京城之前這麼多年來領到的月錢。
阿嫵突然明白了這個瓦罐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