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暗歎:“王存業,你何德何能,有這師妹?”
王存業沒有再聽下去,靜靜遠去,心中翻閱著記憶。
越是看,越是皺眉。
大衍觀最鼎盛時,有田百畝,但是後屢次有難,變賣田產,到了現在,已經只有七畝五分地,可所謂貧寒,若不是觀裡還有一些底子,真是一貧如洗。
魏侯是一郡之主,他的命令難以違抗,就算逃到外地,只怕也舉步艱難。
師恩厚重,美人恩重,總不至於真的拋棄祖產,或者變賣師妹嫁妝來度過這難關?
可現在已經是八月二十,距離九月二十八,只有三十八天,怎麼樣度過這個難關?
王存業並沒有驚慌,卻也皺著眉。
此時黃昏已降,院中有一顆大樹,枝葉蔽空遮住了最後晚霞。
入了一個房間,窗紙隔著,光線幽淡,顯的靜謐,王存業臉色有點沉鬱,掃看了下,這是一間小房子,木柵小窗前有著一張木榻佔了半間。
牆上還放有一個書架,上面有著一卷道經。
這時代,書非常昂貴,這還是當年遺留下來,謝誠活著時,曾經督促王存業讀書,但是現在還只有一卷。
就算當道士,也要精通七部經書,這樣可能被負責道士選拔的道正賞識,獲得道籙,因此才能主持道觀,主持香火儀典。
王存業看著這些,有些靈光閃過,又覺得緩不濟急,片刻後拿定主意,只是手一翻,喚著:“到來!”
黑光一閃,一個龜殼就出現在手中。
見了龜殼,王存業也不驚訝,就是它承載著自己魂魄,經過不知道多少黑暗時空,才抵達到這裡,這樣多年,早就不可分割。
將龜殼放到了桌上,尋到了一個小刀,遲疑了下,就“哧”一聲劃破自己的手臂,頓時血湧了出來。
原本才傷愈,這時受此一下,雙眼不由一黑,不過還是生生挺了過來,沒有暈倒,不敢怠慢,一隻手在受傷臂膀上一抹,上面沾染大片鮮血,均勻塗抹在黑色龜甲上。
做完這些,不由雙眼發黑,拿手按住傷口,不一會,傷口就不流血了,他前世在陽世之時本是學醫的,對血脈關竅處把握奇準,只流血而不傷筋骨。
按著傷口,卻只盯著龜甲,默唸要算之事。
龜甲沾染著鮮血,發出“嗡嗡”之聲,將鮮血都吸了進去,片刻後,黑白之氣就浮現了出來。
王存業盯了上去,卻猛的一驚。
只見黑色沾染了幾乎全部,只有零星白色在其中。
輪迴盤殘部所化的龜甲神異非常,可預知福禍,黑色為兇,白色為吉,黑白相間則福禍交雜。
眼前這龜甲上昭示著,此行兇險非常,幾乎是十死無生局面,王存業雖有準備,見此心中不由一沉。
鮮血散去,龜殼就自動化成一道黑光,進入了眉心。
沉默良久,慌亂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王存業出了房間,立於院中,抬頭上望。
夜色朦朧,來回渡步,細細回想前世今生,又心中思量著,自己還有重立陽世的機會,既回來,又怎麼甘心平凡?
師妹恩重,又豈能逃避?
再怎麼樣困難,只要不是真正十死無生,就還有機會。
王存業默默思考著,這具身體本身機緣不算差,謝誠侷限於師門規矩,不能傳授道法,但卻傳授了武功和劍法,並且還有一卷師門允許的基礎內煉之法。
只是這身體原主人終是村民,加上謝誠收徒時已年老,身體才煉好,已經離開人世,原來這具身體受限於見識問題,看不懂內煉法門,而王存業前世時就博聞強識,也曾閱覽諸般道藏,對這輕車熟路的很,雖世界不同,這見識還在。
這時,月亮不顯,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