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前恩怨,得以掃清了命數上的大障礙,就此一事,就見龍蛇之相矣!”說罷這人就仰天大笑,除了範世榮,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範世榮不禁鼓掌大笑:“好好!聽此一言,如飲三杯佳釀,痛快!”
範世榮也覺得,自雲崖山後,自己彷彿落了一塊大石,頓時全身輕鬆,靈智清明,他心思深沉,要說是解得仇怨卻是沒有,只是此時還不是敵對的時候。
尹尚又說著:“縣君有命世之主相,且請以後都有今日之忍決,以期未來!”
說著酌酒,共舉杯賀喜,範世榮哈哈一笑,舉杯一口飲了。
王存業策馬馳下,只是路途遙遠,到時,已是黃昏了,此時晚霞瀰漫天際,如火如焚,瑰麗非常,王存業卻是無暇觀看,來到住所外面。
在此停下來,馬匹打個響鼻,王存業翻身而下,向著裡面而去。
一進院門,就見母親在院中靠著井水洗著衣服。
“業兒?!”母親見王存業回來,臉上帶著驚喜,連忙放下衣物站起身來。
“嗯,母親,你怎麼自己用井水洗?井水涼,再說也不用你親自幹了吧,請的婆子是幹什麼的?”
“才這點田,請什麼婆子洗衣。”母親白了一眼說著。
良田三十畝,桑田十五畝,是不算地主,王存業聽了微微笑了,摸了摸口袋中的地契:“父親和弟妹呢?”
王存業眼光掃看,一切正常,只是隱隱有著一種令人壓抑味道。
“你爹出去幹活了,你弟妹去私塾先生裡就學!”母親聽見王存業問著,就答著,起身把洗完的衣服晾乾。
“哦,我等他們回來,趕路一下午,我去休息下!”王存業說著,就向裡面而去,裡面有個小樓,推開一間房,很是乾淨,裡面鋪著被褥,這是專門給他留的房子,王存業就眯著眼養神。
過了片刻,就聽見了聲音,王存業出去一看,見弟妹回來了,父親也洗著手,進來了,王存業略皺眉,不是為別的,覺得不痛快,這屋中有什麼東西盤旋一樣,不過當下卻只是按捺住心思,和父親打著招呼。
母親自廚房中出來,端出一盤盤菜餚說著:“飯好了,大家都坐下!”
王存業點點頭,陪家人一起坐下,五菜一湯,這在以前是不敢想著,但是這些時日,也就慢慢適應了。
用完了飯,王存業擱下筷子,含笑不語,心中一念,識海中的龜殼就是一動,噴開一股清氣,短暫開了靈眼。
仔細一看,見得席上父母和弟妹,卻是一驚,只見原本普通的家人,因著獲得田畝和銀子的關係,隱隱有著一團白氣,這就是小有安康的表現,但這時,一層灰黑氣壓在上面,混淆著。
王存業坐在席間,不動聲色抓過一絲,頓時發覺這灰黑氣屬於罪孽。
王存業心中奇怪,自己父母不過普通人,那會造了這樣多孽,就是想行惡,也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轉念之間,腦中就有火光劃過,王存業一驚,頓時想明白了。
一人得道七祖昇天,一人獲罪全族承擔,這事情古來有之。
王少雲是王氏族人,他用道門重寶轟破河堤,使萬頃被淹,死傷無數,罪孽自是深重,而王少雲身死道消,化灰而去。
雖因他死,罪孽消散小半,但顯不可能就這樣完了,罪孽自會冥冥感應歸屬,其中自有一小部分追尋著血脈而來。
落在家人身上,就是這小部分了,只怕自己當日獲得,也是這部分。
這些罪孽只是因,還沒有成熟,但是要是放任,久久自演化成孽報,王存業臉色微變,穩穩坐著,片刻下了決心,一揮手。
龜殼一動,清光掃過,家人身上的那些罪孽,頓時化作一小團黑雲,盡數沒入了王存業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