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陰晴不定的王爺,日子就已經是提心吊膽,現在居然還要閉關練神功,千萬莫說當真想做什麼天下第一,我們安穩日子過了沒幾年,還想著要建屋屯田做地主,並不想追隨北上去篡位。
冰室之中,段白月雙目微閉坐在雪石上,任憑體溫一點一點離開,幾乎連血液也被凍結凝固。
千里之外的王城,這日楚淵處理完朝中政務,剛回到御書房,四喜公公就樂呵呵迎上前,低聲說南邊又送來了書信,看火漆的顏色,這回可不是段小王爺,該是西南王親手所寫。
楚淵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
“是啊是啊。”四喜公公笑容滿面。
楚淵拍拍他的大肚子,哭笑不得:“你高興個什麼勁?快些拿來。”
“是。”四喜公公雙手呈上信函,識趣退下掩上門。
楚淵坐在龍椅上,輕輕挑開火漆,抽出薄薄一張信紙。
的確是熟悉的筆跡,卻只有寥寥數語,說自己要去冰室閉關練功,西南府的事務已交代妥當,萬事皆好,勿念。
楚淵皺眉,重新拿起信封,倒過來抖了抖。
當真只有這一張紙。
……
片刻之後。
哼!
“皇上。”見著他出門,四喜公公滿臉堆笑,“可要用膳?”
楚淵面無表情:“去,將那棵樹挖了。”
四喜公公笑容僵住:“又挖啊?”
楚淵問:“不可?”
四喜公公面色為難:“可那樹現在還在冷宮吶。”上回刨出去之後,一直就沒請回來,自己去看過一回,長得倒挺好,悄不吭氣開了一院子花。
楚淵:“……”
四喜公公趕忙轉移話題:“徐大人方才有事想要奏請皇上,這天寒地凍的,老奴便請大人先去了偏殿喝茶。”
“宣。”楚淵轉身回房,“再通傳下去,今日朕一整天都會在御書房,有事儘管來奏,無事也來聽熱鬧。”
四喜公公試探:“那早膳?”
楚淵道:“不吃。”
四喜公公又道:“那便讓御膳房早些替皇上準備午膳。”
楚淵怒氣衝衝:“也不吃!”
四喜公公笑著哄:“晚上總該——”
楚淵一拍桌子:“宣徐然!”
四喜公公:“……”
“公公啊。”徐大人一邊走一邊問,“皇上今日心情如何?我要奏的這件事,有些棘手。”
“若是棘手,又不是非得趕著今天上奏,大人還是莫說了。”四喜公公壓低聲音,“今日怕是自開春以來,皇上心情最差的一天。”
徐大人踉蹌了一下。
半個時辰後,其餘大人也奉旨進宮,有事說事,無事湊趣,御書房裡滿是人,鬧鬧哄哄直到深夜才散。回到寢宮後,楚草草洗漱完,就上床一聲不吭睡覺,甚至還用被子捂住了頭。
四喜公公哭笑不得,上回見皇上如此鬧脾氣,還是在十幾年前,那陣才六歲——仔細想想,理由倒是一樣,都是因為西南王。
天空大雪飄飄,落滿梅樹枝頭,雖說寒天徹地,花倒是開得愈發密密匝匝,在清冷的空氣裡,靜謐幽香。
再往後,西南府的書信依舊按時送達,不過卻又回到了段瑤的字跡,說哥哥在閉關練功,一切安好。
楚淵摺好信函,全部放在了暗格中。
一切安好,便比任何事都好。
第六十九章 除夕 一年倒也不算難熬
追影宮與日月山莊也陸續來了書信。由於趙五臨走之前叮囑過,秦少宇自然不會碎嘴到四處亂說,只是回了楚淵先前信函中提到的要求,答應會派染霜島上的弟子前往南洋,監視那頭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