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跪在地上的陳御醫笑道:“下去吧,暫且饒你這一回。”
沒有想到過梅子墨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了自己,陳御醫跪在地上,半天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他身邊的御醫拽了拽他的衣服,這才讓他回過神來。忙不迭的對這梅子墨千恩萬謝。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梅子墨才把目光落回到面色依然蒼白的沈傾歡身上,語氣裡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你太善良,在這世道。並不見得是好事,但若安心嫁我,我會承諾你以後沒人人能傷的了你一分一毫。”
沈傾歡渾身的力道都似是被人抽空了一般,這麼撐起身子同他交談。已經是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了,實在是再難在臉上擠出一點笑容對他:“是沒人傷的了我一分一毫。但梅相你本人,就能傷的我體無完膚,是嗎?”
梅子墨換了個姿勢,用手掌託著下巴整個身子斜斜的躺在貴妃榻上。目光卻沒有離開沈傾歡,“我怎麼會捨得傷害你呢,畢竟我們是要結為夫妻。要共度一生的。”
沈傾歡氣結,也沒有力氣跟他在說什麼。直接鬆了手,趟了下來。
梅子墨也不同她計較,含笑起身下了貴妃榻,就要離去,在轉身的時候,卻又突然轉過眸子來,對著沈傾歡淡淡道:“陳御醫從來都是膽小怯懦的性子,我並不認為因為你的請求他就會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你,所以,這件事我要不要去徹查呢?”
其實,他都已經猜到。
聞言,沈傾歡本來因為不想搭理他而閉上的眸子在這一瞬間睜開了,但面前紅影一掠,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到底是因為身子太過虛弱,沈傾歡很快又陷入了昏睡。
等她再度醒來,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晨曦透過窗臺灑了進來,睡的太久了,乍一睜開眼睛,尚且有些不適應,再加上眼皮有些浮腫,沈傾歡努力的眨了眨,腦袋像是斷片了似得,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何境。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這一動作才做出來,牽引著一身的筋脈卻似是要被人生生從身體裡剝離似得疼的痛徹心扉,而胸腔裡似是也擠壓了有不少淤血,讓人感覺鬱郁,她掙扎了幾下,也沒爬起來,還是在一旁守著的值夜宮女發現她醒了,這才連忙上前扶起她。
有了前幾日幾個宮女因為她的慘死,現在整個芙蓉宮的宮女們看到她眉頭稍稍一動,就已經嚇的魂飛魄散,就怕她哪裡不舒服了,梅相下一刻就會把她們拖出去斬了。
沈傾歡自然也看的出她們眼底的畏懼和希冀,如今她們的生死鬥決定再自己手上,而她的生死,卻已經由不得自己。
嘆息了一口氣,任由宮女們給自己穿戴洗漱完畢,沈傾歡正欲開口問問她昏睡的這兩日小燕王如何,梅相有沒有對他怎樣,卻聽外間有公公傳報:“燕王已經在外殿等候小姐了。”
這讓沈傾歡覺得有些奇怪,她跟趙詢的幾次見面,雖然沒有刻意的避開眾人,卻也沒有這麼直接的見面,而且,這也不是那個膽小謹慎的孩子的作風。
想到此,沈傾歡下意識的提起步子,加快了速度往外殿走去。
這一行動,才發現渾身上下,真是沒有一處不是痛的,而她嘗試著將丹田裡的內力運轉一下,倒不比初來這裡時候半分施展不得,眼下能運用了,只不過是要扛著五臟六腑的疼痛,而這到底是因為藥物與毒素之間起了衝突所留下來的暫時的症狀,還是以後當真一直就這樣留個後遺症,她還不曉得,這問題也只有問問懂醫的趙詢了。
出了寢宮,到外殿,就看到趙詢已經坐在椅子上等了,只見他雙手在膝前握拳,樣子顯得十分的侷促和不安。
沈傾歡強撐著力氣走到他面前,屏退了宮女,四下無人,這才柔聲道:“怎麼了?”
“歡姐姐!”一見到她,小小少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