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傾盆而下,整個楊氏府邸徹底被染成了血色。
草木在血滴落下的瞬間就開始枯竭,它們悲傷的輓歌,唐忘透過感知聽得一清二楚。
“這裡應該沒有其他活物了。”
唐忘是在許僉退走時離開的,更準確地說,他是被自己強行逼走的。
當血幕降臨的瞬間,脊柱處的異物重新開始發瘋,比之前更為癲狂,更為霸道。
唐忘被劇痛牽引著,身不由己地向外遁去。
這一次,似乎血月也沒有站出來,幫唐忘一把。
血雨落下,唐忘身在曠野,藏無可藏。
唐忘只能憑藉體內的真元,撐起一層淡淡護罩,然後利用人刀合一的極速,跟隨體內劇痛的指引飛奔。
他並不知道,在那層真元護罩外面,有一道血光正均勻鋪開,整個人彷彿與血幕融為了一體。
好在那血滴掉在地上,迅速消逝,地面雖然有些潮溼,卻不至於積出一個個小血潭。
不知奔走了多遠,眼前的血色越來越黏稠,濃得已經化不開。
唐忘的感知似乎撞入了一股巨大的旋渦,再也無法探知周圍的動靜。
如今,只有那劇痛依然還在固執地牽引。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唐忘心裡極為鬱悶。
這是他最討厭的狀態,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感知不到,如同一個人形傀儡,憑藉那不屬於自己的本能在危險中穿梭。
終於,唐忘的眼前出現了不一樣的景象。
同一瞬間,一股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威壓從他身上掃過。
他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血液也變得冰冷,所有的肌肉僵直在隨時會碎裂的骨頭上。
這種驚悚之感,居然遠超當初在秘道中遇到的神靈輪廓。
他靜立原地,等待著命運的裁決,腦子裡的念頭已被凝固,不過無所思也就無所懼。
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唐忘重新感受到身體的時候,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竟然是,“不會是王境的存在吧?”
他穩定了一下心緒,雙腿依然發軟,那種微弱無助的情緒正瘋狂地衝擊他的心境。
“我是螻蟻,那又怎樣,螻蟻也想活下去!”
一把墨刀懸於心上,周圍綻放著八個光符,“不動不搖,無去無來”。
光符合而為一,一個“清”字在刀柄上顯現,那紛繁雜亂的情緒當即被碾為虛無。
唐忘這才有機會向前方看去,一排血色之門正在旋轉。
他知道時間緊迫,必須趕緊離開,之前那種威壓一旦再次掃過,他不知是否還能繼續僥倖。
劇烈的疼痛也適時重新出現,容不得唐忘猶豫,他跟隨指引跳進了其中一扇門。
而就在此時,恐怖的威壓再次掃過唐忘之前所立之地。
“嗯,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數里之外,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喃喃自語。
唐忘正沿著一個黑色的山洞向上爬行,他的感知依然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只能探出不到三丈的距離,即便如此,他已經感受到了一種極端的詭異。
他似乎是在一個活體中行走!
唐忘清楚地感受著只有生靈才擁有的情緒,悲傷、絕望、驚恐、不甘、哀怨……甚至還有極其微弱的一絲祈望。
這種感覺瀰漫在四周,在洞壁,在地下,尤其是在山洞出口處更為明顯。
他躡手躡腳地爬到出口處,下方是一個巨大的血色平臺,平臺正在有頻率地蠕動,就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平臺四方分別有一道黑色的影子,氣息強大無比,至少比唐忘高出了整整一個境界。
“四個武尊?”唐忘的心一下子就涼了,自己只要稍微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