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年的那些受害人呢,難道死了家破人亡就只能默默順從麼?前世時看小說時很不理解一直生活在仇恨中的人,一定要毀滅掉仇人的生活,即使同時也搭上自己的人生,為什麼不可以放棄復仇,重新開始生活呢?現在江容有些理解了,活著已經沒有意思了,一想到仇人生活得很好沒有報應,可是自己的家人已經死了,永遠不會復活,自己的生活永遠沒法回到從前,心中必定是苦痛萬分。死人永遠不能復生。冤冤相報何時了,這話最虛偽了,以命償命最公平。可惜江容不是裁判者。
江容糾結萬分,不知如何安慰李老四。忘記痛苦對動物個體而言,是一種很重要的治療,這方面的自愈功能江容特別強大。好吧,江容只好假裝不知道去畫畫了。
李老四自己呆了很久後出來,江容放下手裡的筆說,“我們備些東西去土地廟燒點香吧。”
李老四說,“是啊,過節你要回家的。我們再多備點東西你帶回家吧。燒完紙了就送你回家過節。”江容不敢再接著說話。
準備好東西,江容騎著安仔,李老四也騎馬一起到路口土地廟處擺了滷豬頭及果品,李老四跪下燒了香和黃紙,江容也默默的跪下燒香與黃紙。
江容回到家裡,家裡很是熱鬧,一堆女人在炕上看著布匹,說花色漂亮之類的,看到江容回來,瓜爾佳氏很高興的去做飯吃。
定姑嬸嬸和俊風也在,江容掏出花生糖來,俊風和多尼爭先恐後的抱腿,江容就喂糖給他們吃,同時有一句沒一句的同答著那些個女人。
那堆女人逐個告辭,只有定姑嬸嬸還沒走。等人一走光,瓜爾佳氏開啟江容帶回家的東西給定姑嬸嬸看,還分幾樣東西給定姑嬸嬸。又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問做成衣服好不好看。
定姑嬸嬸說,“這些都是上好的顏色,姐姐你穿了就象大姑娘一樣。現在的衣服顏色真漂亮啊,以前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顏色。江容在哪裡買的啊,幾時帶我一起去買吧。”
江容說,“松竹廟那裡有個小布鋪子。”
瓜爾佳氏說,“給多尼做衣服的都給俊風也來一套,反正小孩子也不費什麼布。再看看這簪子我插上好不好看。”
江容沒精打彩的說,“自然都是很好看的,你喜歡什麼樣的,說出來,我去給你打。”
定姑嬸嬸說,“妞妞你沒事吧?”伸手摸江容的頭。
江容說,“沒事,只是困了。我睡會就好了。”
定姑嬸嬸說,“吃點東西再睡。”
江容居然病了,第二天早晨一起來,喉嚨腫痛說不出話來。生病是很痛苦的事,在古代更甚,喝的中藥很苦,並且還不知道多久會好,不象現代,打幾個吊瓶,怎麼樣都會好。於是熱鬧的中元節也沒法出去湊熱鬧了,就呆在家裡曬太陽,看看書。
十九日國爾敏去上學,江容沒去,說是不舒服,在家養著,江容在看四海的人會不會過來接自己。
十九日沒有人來,二十日明德過來看了下江容,江容說不舒服,明德說,那就先在家裡待著吧,養好身體了再去。江容的心一點點冷下去。在現代有寵物醫院,有情有義的寵物主人一樣會管寵物到老到死的。當然也有很多在寵物得病時扔掉寵物的,這種行為受人唾棄。既然不能一直照顧它,何必養它呢,讓它感受到溫暖再拋棄它,實在是太殘忍了。當然江容胡思亂想的同時也找出種種理由安慰自己,李老四可能很忙,或者也病了,江平劉子文一向很忙。江容的心就如同離開主人的寵物一樣患得患失。
(扁桃體發炎的人是這樣的啦,真的時時覺得天都要踏下來了,覺得生無可戀的。這種事很正常。好了就覺得能吃能喝能睡,啥事都沒啥大不了的。但是當時是覺得生活很黑暗沒得陽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