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那個男人就沒有出現過,如果他真的愛吳珍容,為什麼連上門提親都不敢?
事實上,怡蘭最後追出來的說的話,讓楊曼生出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她懷疑吳珍容根本就是……單相思。
吟詩作詞的女子總是比較浪漫,而且富於想像的,不是嗎?很多時候,她們會為一首絕妙好詞而對作詞的人產生傾慕之意,儘管現實中她根本就不知道作詞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聯想到吳珍容常常吟誦柳永的詞,楊曼便覺得眼前充滿了不真實感,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虛幻。
這個世界太荒謬了。
自這次談話過後,吳珍容就再也沒有對她說過什麼,倒是那個使女怡蘭幾次碰見楊曼,眼底總有些失望和不甘心,似乎埋怨她沒有幫助吳珍容。有一次出來倒水,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將水濺到了楊曼的裙角上。
楊曼開始還不曾在意,次數多了,尤其是潑水的那一次,太過明顯,自然就上了心,覺得這個使女不像安分的,一個不曾出嫁的使女,那麼熱心的想讓吳珍容去爭取婚姻自由幹什麼,真把自己當紅娘啊。說實話,在西廂記裡,楊曼最恨的就是紅娘,如果不是她從中穿針引線,崔鶯鶯後來也不至於那麼慘。
正巧這日高氏和蘇氏來看望吳珍容,出來的時候,楊曼便略略提了提,意思是這個使女年紀也不小了,該放出去的時候就放出去。
蘇氏會意,冷哼了一聲道:“這個怡蘭是朝芙娘子幾年前硬塞給五丫頭的,當時年紀還小,看不出什麼來,未料到幾年下來,人也狐媚了,五丫頭竟是極喜歡她的,當成了姐妹一般。”
楊曼愕然,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一段,如果這樣算,那麼吳珍容的心思,朝芙夫人不就早就知道了,畢竟,她不會平白無故安排一個使女在吳珍容身邊,至少要起到眼線的作用,吳珍容把怡蘭當成心腹,豈不是傻了嘛,她這位小姑子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吧,還是吳珍容其實早就策反了怡蘭?那怡蘭不就成了雙重間諜?
這時高氏也道:“我剛在屋裡瞧那個使女,確實不像個安分的,能打發便早些打發了吧。”
蘇氏大喜,連忙道:“還要請嫂子出面,這府裡進進出出,全在嫂子一句話了。”
雖是這麼說,蘇氏心中其實是暗恨的,若是她能掌得六房內院大權,又豈用得著求高氏出面。
高氏點了點頭,道:“我出面也不是不可,只不過總要有個由頭。”
蘇氏低頭深思了片刻,突然湊到高氏耳邊嘀咕了幾句,高氏眼睛一亮,笑道:“這法子好,虧你想得出來,老太君昨日問起五丫頭,說怎麼好些日子不去看望她老人家了,我正不知怎麼回好,這下子可是一舉兩得了。”
楊曼聽得一頭霧水,卻又不好多問,將高氏和蘇氏送走,她又去看了吳珍容幾眼,見吳珍容的神色還好,只是坐在那裡怔怔出神,便放心了,至少比起剛來的時候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得多。
隔了一天,高氏突然派人傳話,說吳老太君要過來看望吳珍容,讓楊曼把院子打掃一下,準備迎接。
楊曼當下額頭上就冒了冷汗了,如果說在吳家吳頊最怕的人是吳宏,那麼她最怕的人就是吳老太君。
要說一個老太太有什麼可怕的?
沒什麼可怕。但是一個隨時都能把她踩到腳底下讓她的美好生活化為泡沫的老太太就比較可怕了,偏偏這位老太太還不太喜歡她。
所以,楊曼是真的不敢有一點怠慢的,趕緊跑到偏院裡,把能動員的人手全部動員起來,將院子裡的枯草能拔的全拔了,還有被雨水打落的樹葉花瓣,全部拾起來,找個地方埋了,另外將圍牆、屋窗花格都用清水洗了一遍,弄得本來就陰溼溼的院子更加溼氣濃重。
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