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妃拔下頭上的髮釵塞進梁如海手裡:「大人,日後若太子做了皇上,你就把這根髮釵給他,告訴他真相。我不要名不要利,只想他能到我墓上去叫我一聲娘,拜託了!」
李宸妃對梁如海磕了個頭後站了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面的禮樂聲響起,預示著儀式馬上要開始了。梁如海依舊腳軟的站不起來,他看著手裡那根髮釵,宛如看著什麼不祥之物。
十六年後。
天色漸黑,落霞裁縫鋪前那些看熱鬧的人已經都散了,張掌櫃出現在空蕩蕩的裁縫鋪前。他已是快五十歲的人了,歲月將一個人的相貌改變了很多,但仔細看仍能從他臉上發現當年那個鴻臚寺小文官的影子。張掌櫃還叫梁如海的時候,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相信世事險惡,只有小心的人才得享善終。當年李宸妃對他講的事嚇壞了他,他不是俠客,無意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只是個想平平安安老死在家的小人物。即便在宮裡呆的時間不長,他也明白當年自己知道的事情非同小可,回家後他嚇得覺都睡不著,乾脆辭官走了。即便是辭了官,他還是覺得不穩妥,他不知道當年那事有沒有被別人知道,為了以防萬一,梁如海隱姓埋名成了一名張姓裁縫。他在官場上一直混不出個樣子,誰知經營起裁縫鋪竟是如魚得水,十幾年的光景,落霞裁縫鋪成了汴梁最有名的鋪子,梁如海安安靜靜的待在喧囂的汴梁,再也沒又人認出過他。他相信大隱隱於市,已快到知天命之年的他自信能夠平安的度過這一生。可是今天的事讓他明白,自己還是大意了。這麼多年都沒人知道他是誰,最後竟被呼延贊那個神經病給認了出來,想想這事梁如海就一身的冷汗。不過好在呼延贊當時喝多了,周圍人對他的話恐怕也不會全信。
不過張掌櫃確定汴梁不能再待了,雖然他想不出會遇到什麼危險,但他還是覺得儘早離開比較穩妥。如果一下子離開的話恐怕會遭人懷疑,最好的辦法是把家人先送走,然後找人把鋪子盤出去,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汴梁。。。。。。
張掌櫃一邊盤算著一邊向鋪子踱去,突然他腦後被狠狠砸了一下,他立刻失去了知覺。
明滅不定的燭火照亮了這間地下室,被五花大綁的張掌櫃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丁謂站在暗處觀察著他,心中暗暗稱奇,擁有過目不忘本領的丁謂認人是一絕,他認出這個人就是落霞裁縫鋪的掌櫃,他們要找的人居然一直就在眼皮底下,這世事還真是奇妙。不過更令人稱奇的是汴梁黑道居然有辦法把一個隱藏的如此之深的人揪出來,丁謂猜不出他們到底用的什麼方法。
白虎和丁謂一起坐在暗影裡,今天就是他通知丁謂找到梁如海的訊息的,屋內其餘幾個蒙面大漢都是白虎帶來的手下,他們站在亮處等著白虎吩咐。
白虎舉起手示意他們可以動手了,其中一個蒙面大漢拎起一桶冷水潑到了張掌櫃身上。
張掌櫃猛地顫抖了一下,漸漸呻口吟著睜開了眼睛。他環視了一下房間迷迷糊糊的說道:「這。。。是什麼地方啊?」
「梁如海,」坐在黑暗中的白虎發話了,「你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什、什麼梁如海?這都是誤會,誤會!這位英雄,我真的不是什麼梁如海啊!」張掌櫃急於辯白,他一邊吶喊一邊向白虎坐的地方急促的膝行而去。
「不許亂動!」一蒙面大漢大喝一聲,揚起鞭子狠狠抽在張掌櫃的背上,他的後背立馬皮開肉綻,張掌櫃慘叫了一聲跌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空氣裡立馬能聞到點血的腥甜,丁謂緊張的一下子捏緊了手心。雖然他已經知道黑道野蠻兇殘,但他一介讀書人,哪裡見過這樣兇殘的拷打,他不知道白虎到底會用什麼手段逼那男人講實話。有些看不下去的丁謂將頭扭到了一邊。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