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大師眉頭輕斂:「那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呢?法華寺是一座尼姑寺,無法收留你啊。」
宗性抬起頭來懇求道:「青峰大師,過去我和智海一起陷害過你們法華寺,是我的不對,是我瞎了狗眼才會跟著智海做出那等事,現在我算是看清了,整個汴梁只有你大德尼是真正潛心向佛之人,智海不過是追名逐利之輩。如今朝廷要滅佛,但是根本沒有道理啊,詔書說佛寺蔑視朝廷、侵吞私產,但這些事大相國寺都沒有做過,更別說一些小寺廟了,這純粹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宗性一心向佛,除了當和尚想不出其他出路,若天下佛寺盡毀,我還有什麼出路!大德尼,求求你救救天下的僧尼吧!」他說罷將額頭抵在了地上。
青峰大師嘆了口氣說道:「我何德何能,怎能擔此重任,宗性,你走吧,我恐怕只能讓你失望了。」
「大德尼,難道你不能想想辦法嗎!」
青峰大師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
宗性的眼中黯然失色,他站起來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法華寺,青峰大師注視著他落魄的背影眉頭緊皺。
☆、葉爾孤白
上官子蘭漫無目的的在汴梁的街上閒逛著,這些天他一直徘徊在鷹店周圍打探黃金天鵝的訊息,然而卻一無所獲。大街上的人形色匆匆,人們忙著傳遞關於現在形勢的各種訊息,有的說流民隊伍已經打到城外了,有的說今年肯定不會下雨了,有的說朝廷又鑄了新的大錢,還有的說大相國寺的智海被斬首了,各種各樣的謠言漫天飛,上官子蘭不久之前被抄家的訊息被淹沒在了滾滾洪流中。
上官子蘭在一條僻靜的小街靠著牆根坐了下來,他摘掉遮臉的斗笠迷茫的發著呆。他覺得是否偽裝自己已經沒意義了,這個世界彷彿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如意剛被抄家的時候也許也是這樣的感覺,前一秒全天下人還都在抓她,後一秒就沒人再記得她,天大的委屈也都被世人遺忘了,可笑的是現在全天下人又在抓她,上官子蘭不知道是否有一天這天下的人也會突然想起他,然後莫名其妙的滿天下抓他。
「請問是上官公子嗎?」
正在發呆的上官子蘭被身邊一個聲音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個子男人彎腰站在他身邊,他的面板被曬的黑黑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機智又和善,他身上沉默又彬彬有禮的氣質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上官子蘭站起來疑惑的問道:「請問你是。。。。。。」
「在下杜環,」杜環向上官子蘭微微躬身致意,「我家老爺派我來請上官公子一見。」
「你家老爺是誰?」
杜環微微一笑道:「上官公子,您不是給我家老爺捎了兩句話麼?我家老爺已經收到了,所以他特來請您前去一見。」
上官子蘭聽到這話不由屏住了呼吸,他瞥到杜環腰間的香包上用金線繡了一隻展翅欲飛的天鵝。
杜環帶著上官子蘭來到了一處回鶻人棲身的鷹店,他們上了二樓,在最裡面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杜環欠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家老爺就在裡面,上官公子請進吧。」
上官子蘭有些猶豫又滿懷好奇的推開了門,一股焚燒異域香料的幽香立刻鋪面而來,屋子裡十分寬敞,懸掛著潔白的亞麻布簾,最裡間傳出一個男人用陌生語言喃喃吟誦的聲音,亞麻布簾擋住了上官子蘭的視線,他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杜環壓低聲音說道:「老爺正在做朝拜,請上官公子稍等片刻。」
上官子蘭點了點頭,他打量起房內陳設來,門口矮桌上的一鼎香爐吸引了他的視線,房間裡的異香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上官子蘭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香爐,爐身以純金打造,上面鑲嵌著巨大的鑽石和珠寶,這香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