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已追捕賽金枝多時,對此事的前因後果清清楚楚,而範大人才剛接手此事,恐怕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審理。況且賽金枝出身商人世家,為人異常狡詐,範大人不通操控市場之術,恐怕會被那妖女矇騙。」
「臣非第一次辦案,對於審案的步驟和方法自然比丁大人熟悉,說起辦案,三司使的丁大人才是名副其實的門外漢吧。」
「太后!。。。。。。」
「好了,別吵了,」劉娥打斷了他們,「既然人是到開封府投案的,那此事就交給范仲淹辦吧,丁謂你就不要爭了,專心把滅佛的事做好。」
既然劉娥已下定論,丁謂也不好繼續爭論,但他憋了一肚子火氣,不甘心極了。他腦子裡的念頭轉來轉去,不把事情攪渾誓不罷休。
「太后,」丁謂繼續說道,「臣之所以不放心將此事交予範大人,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擔心此事背後的真相錯綜複雜,以範大人對事情的瞭解只怕難以審理清楚,因為法華寺眾人很可能也參與其中。」
劉娥不耐煩的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將法華寺所有人都杖斃嗎,她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太后所言臣當然沒有忘,但只怕將法華寺眾人杖斃後,反而將她們與賽金枝的關係掩埋了。上次臣到法華寺執行太后滅佛的旨意,住持青峰竟異常囂張,若不是有什麼陰謀,或是背後有人給她撐腰,臣實在難以想像一個小小尼姑竟會猖獗到這個地步。她自認詔書給天下佛寺所定之罪乃無稽之談,天下佛寺未曾有過失,所以不該被滅,滅佛詔書根本不講道理,不講道理的詔書就不應被執行。不僅如此,她還公然質疑詔書的權威和太后、皇上的權威,甚至說什麼皇權天授只是謊言,還針對太后說了許多大不敬的話,其言語之褻瀆臣在朝堂上實在難以啟齒。。。。。。」
「好大的膽子!」劉娥一下子掀開珠簾沖了出來,水晶簾被她扯掉了好幾根,叮叮噹噹落了一地。
「那老尼姑是活的不耐煩了!」劉娥怒吼著,憤怒從她的眼中噴出,這一回她是真生氣了。現在她最恨的就是有人公開挑戰她的權威,她不想當最正確的,只想當最強勢的,法華寺的做法觸及了她的底線,讓她忍無可忍。不管對方的地位多麼低微,她都要證明自己的權威,或者正因為對方地位低微,她才更要證明自己的權威,她太急於證明這世上沒有她征服不了的人或事,無論是高山還是草芥。
「今天的早朝就先散了吧,」劉娥高聲喝道,「來人啊,給我備車,我要親自去那法華寺,看看那個囂張的青峰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轉眼如意已經在老賴這裡躲了好幾日,她日日思考自己的出路,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
「老賴,」如意對老賴說道,「我決定了,我要離開汴梁。」
「也好,」老賴點了點頭,「那你打算去哪裡?」
「不知道,先到做一個沒人抓我的地方再說吧。」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今天就走。」
「有盤纏嗎?」
「沒有。不過沒關係,我餓不死自己的。」
「那你就這麼走了,不去跟誰道別嗎?」
如意的腦中立刻掠過了一連串的人影,但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青峰大師那裡你也不去嗎?」
「大德尼那裡。。。。。。」如意猶豫了一下垂頭喪氣的說道,「不去了,我去了只會給她添麻煩。」
老賴勸道:「青峰大師當年收留了你,你才得以活下來,現在你要離開,還是告訴她一聲,讓她知道你一切都好。況且現在法華寺處境不妙,你也應該去看看青峰大師好不好。」
如意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法華寺怎會處境不妙呢?到底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