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見狀手指鬆開,饕餮大吼一聲長躍而起,朝著他迎面撲去。
就在利爪即將撲到蒼極身上的一瞬,他突然倒躍出去,腳下一輕,背上已展出一雙黑色羽翼,輕巧的躲過獸爪,懸浮在半空中,猶如一隻巨大的鳥。
長樂微微一愣,隨即醒悟:“魔族?”望著他紫晶般的眸子,又不屑一笑:“羽族小輩,也敢和神獸相抗麼?有趣……”他喉間發出輕輕的呼哨聲,饕餮低吼一聲,精神大振,足下生風,再次朝蒼極撲去。
一白一黑兩團影子在不斷閃動的紅光中纏鬥在一起,無論馬荊棘看的再怎麼仔細,也看不出究竟是誰佔了上風。
長樂收回目光看向白初一,悠悠道:“那麼……你就是那個降妖師?”
白初一皺眉:“長樂,你應該已經死了。”
“呵……”他挑著眉毛,面露驚訝的笑了一聲:“你竟然知道我是誰?”說話間,他的整個人突然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白初一的背後,黑色長袍攏著尖細的手指,朝少年的脖子扼去。
馬荊棘看在眼中,忍不住尖叫起來。
白初一卻像背後長了眼睛,輕輕一縱,瞬息之間已躍在半空,瞳孔化作魔魅的暗金色澤,身周氣韻流動,敏捷矯健,與方才那個沉默不語的少年判若兩人。
馬荊棘知道他要做什麼,忍不住心裡一緊,心中油然生出一種衝動,想要出聲阻止,聲音卻哽在喉嚨裡。她不是小碎,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替他分擔危險,她有什麼資格對他說“不要”?
而當長樂看到白初一手中的青金色長刃時,臉上終於有了驚訝的表情。
“你……竟是月哭的主人?”
白初一不答話,手中鐮刃劈空砍下,挾萬鈞之勢,尖厲嘯聲仿若鬼哭。不遠處的饕餮聽到了這聲音,身而為妖的本能讓它不禁心生怯意,一晃神間被蒼極的羽箭刺中鼻尖,痛呼一聲,伏身退開。
巨大的壓迫感和嗜血的殺氣從半空中直逼而下,長樂急忙展起袖袍,似乎不願與月哭正面相抗,灰白的長髮飛揚,黑色的袖角翩飛,青金色巨鐮從上至下縱貫,光芒中的少年仿若神祗,一瞬間碰撞的畫面有種極致而殘酷的美。
可是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長樂突然不見了。
眼前只有那領黑色長袍,被月哭的凌厲殺氣絞成碎片,宛如黑色羽蝶,在破開結界的赤陽印紅光中翩飛不已。
虛空中又傳來細細的呼哨聲,饕餮聽到召喚,不甘心的咆哮數聲,倒縱回去,長樂的身影又浮現出來,只是這回沒了外袍,只穿著一領白衣,襯著他的白髮和細眼,愈發像一個白慘慘的厲鬼。
蒼極收起翅膀落在白初一身邊,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動作雖然依舊優雅從容,眼色卻頗為凝重,顯然是對手極為難纏。
“若不是昨天晚上饕餮和那個活死人封印師大戰一場,神力有所傷損,對付你這樣一個羽族小輩又何須這麼麻煩?”長樂輕輕嘆了口氣,重新倚在異獸身側,炯炯的目光卻注視在白初一身上:
“蒼梧之淵,零陵界中,只得神兵二種。今日能見到月哭,倒也不枉此行,這位小姐就暫且還給你。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話音一落,人影已隨之消失。彷彿他原本就只是個幻影,要來的時候便來,要走的時候就走。
白初一和蒼極對視一眼,正準備追去,耳邊卻傳來方序溫和中正的聲音:“這不是他的真身,不要追了。”
“可是……”
“魂術師世家有分魂之術,就算傷到分身,本體也不會有太大損傷。他的結界已經撤了,我用赤陽印封住這裡,你們儘快把馬小姐帶走。只要封印一解,就會回到現世。這裡出了點事,再晚了不好。”
其實現在要把馬荊棘帶走是很容易的,因為長樂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