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伸在半空的手一僵,笑道:“輕雪,你說什麼呢?這是我買的,怎麼提到白楊了?”
輕雪不做聲,只是瞧著翩若的眸子愈來愈冷,結成冰。她從來不知道翩若有如此從善如流的本事,這樣的謊言,那雙含笑的眸子裡竟然連一絲愧疚都沒有。深吸一口氣,她道:“翩若,我看到你跟白楊了,那艘畫舫裡,白楊為你攬裘衣。”
呵,說的夠明白了嗎?
“二小姐!”旁邊的雲淺被狠狠嚇了一跳。
“雲淺,你先出去。”翩若睨了雲淺一眼,眸色一深,將那包醉雞放在桌子上,道:“你五年沒見過白楊了,那個男人不是白楊。”
“是嗎?”輕雪冷嘁一聲,眸一斂,反倒冷靜下來:“你跟白楊,這幾年都在見面,不是因為愛他,而是翩若你,喜歡征服的感覺。虜獲了你妹妹的情郎,會讓你更有魅力更有成就感,我說的對嗎?雲翩若。”
“輕雪,我不是為了征服他。”雲翩若這才斂去俏臉上的笑意,往旁邊一坐,平平穩穩甚至是微帶自豪的道:“輕雪,是白楊先找上的我,我答應見他,是為了試探他,試探他對你忠誠與否……”
輕雪痛苦閉上眸子,唇瓣抿得緊緊的:“翩若,這個世上的男人何其多,為何獨獨不肯放過白楊?他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對他拋媚眼的時候,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雲輕雪……到底算不算你的妹妹?”
“我說過了,是他先找上的我,是他突然從洛城跑回來要見我!”
“所以,這一見就是三年?”輕雪睜開含滿淚水的眸子,笑道:“我就這樣被你矇在鼓裡三年,甚至為你出謀劃策虜獲他的心。那些個夜裡,你一定在笑,雲輕雪,這個世上沒有比你更蠢的女人了……”
沉默,無邊的沉默。
翩若的眸子漸漸陰沉下來,終是冷道:“你要怪,就怪自己生得醜陋,讓白楊瞧不上眼吧。就你這副醜模樣,沒有一個男人敢要你!”
“你給我滾出去!”
“好,我現在就出去,但是我不會嫁給白楊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翩若也不再解釋什麼,“我沒有愛過他。”唇角一勾,自信滿滿的踏出門去。
“大小姐。”守在門外的雲淺將門裡的情況聽了個大概,目送完那白色身影離去,忙踏進門來,“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輕雪臉色憔悴,唇角一扯:“淺,你說的對,一個人的心要是不在了,他就永遠不會回來了。翩若和白楊,讓我的世界崩塌了。”
“輕雪。”
*
天香吹輦路,淨無雲一點。雪霽梅飄,春柔柳嫩,迢迢鳴鞘過,暗塵輕掠。
盼了幾日,洛城的貴客終於迎來了,很長的一支隊伍,墨色的在暖陽下流瀉光澤的狐裘,黝黑精瘦的高頭駿馬,迎風招搖的商旗,嘹亮的馬蹄聲。
為首的是個穿深色紫貂大氅,有一雙健實長腿和一雙冷眸的男人。修長霸氣的劍眉,亮如辰星深不見底的利眸,挺直的鼻樑跟他整個人一般,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加上肩背厚實壯碩,身板偉岸頎長,是個尊貴與王者霸氣相得益彰的綜合體。
他高高坐在駿馬上,利眸在人群淡淡巡視一眼,勒繩翻身下馬。
輕雪穿著那身嶄新的霞色對襟襖,披著米色披風,一直站在翩若的後面遵循女兒家禮教的不抬眼不打量。
“少主,這位是我的大外甥女翩若。”凌府的大總管喬莫釗同樣翻身下馬寸步不離跟在凌弈軒身後,與姐夫雲孟亭對視一眼後,將一身杏子紅華衫長裙的翩若從人群裡牽出來。
“雲翩若見過少主。”打扮得花遮柳掩的翩若忙盈盈一欠身,嬌音啼出,不羞怯,反倒抬眸去與男子對視,笑成一朵怒放的瓊花:“久聞少主大名,今日有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