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鳴著笛,呼嘯衝進人民醫院。
車剛剛停穩,後門便被猛地拉開。
一群身穿藍色隊服的人們飛快地跳下了車,像是經過無數次演練一樣地抬起擔架,悶頭就往醫院裡面衝。
擔架在他們手中平穩地移動,速度卻快得驚人。
原本負責急救任務的醫生因為下車慢了一步,竟被他們遠遠甩在後面。
他們一邊在後面扶著腰追,一邊扯著嗓子喊:“六樓搶救室,六樓!千萬不要跑錯了!”
其中有幾個心急如焚的隊員乾脆回過頭來,一人拖住一個醫生的胳膊,硬生生地帶人跑出了健步如飛的感覺。
凌亂的腳步聲踏踏作響。
短短几分鐘後,葉寒順利被送到了搶救室門口。
早就在門口嚴陣以待的醫護人員們見狀,立刻迎上去,幫忙將葉寒抬到了救護推車上。
“接下來交給我們!”
搶救室大門緩緩關上,緊接著,門框上醒目“搶救中”的燈牌亮起。
一群人被留在了外面,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這叫什麼事啊。”
“哎,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
“放心吧,肯定會沒事的。”
眾人緊張地在走廊來回踱步。
朱童山默默走到一旁,頹廢地靠在冰冷牆面上。
隨著身體慢慢滑落,他最終癱坐在地上,彷彿忽然被卸了一身的力氣。
“小山,他不會有事的。”
劉一峰見狀在他旁邊蹲下,想寬慰他。
可朱童山已經成了一尊毫無生氣的木偶,對劉一峰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腦海中反覆重現著剛剛發生的一幕。
寒哥把孩子推向他,自己卻被水沖走,一下子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明明就差一點點,他就可以抓住寒哥了。
可是....
寒哥會不會永遠回不來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怎麼能這麼想!
都怪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寒哥。
朱童山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都怪你!”
談什麼保護?
看似是他保護寒哥,可哪一次不是寒哥擋在他前面?
朱童山,你就是個廢物!
他的拳頭攥的死死的,一拳砸在地上。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劉一峰見他這樣,心裡也很不好受。
葉寒是在下游地勢平坦一點的地方找到的。
被他們發現的時候,臉已經白了,額頭上還有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整張臉都是泥,那情形...
他一個經驗豐富,看慣生死的專業救援人員都被嚇了一跳。
他不懂什麼醫學。
可剛剛在救護車上,那個醫生說...
說葉寒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生命體徵非常微弱,很有可能,有可能...
劉一峰說不出口那幾個字。
走廊另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現在情況怎麼樣?!”
是楊明遠來了。
他的造型有點滑稽,外套扣錯了一個釦子,褲腳一個上一個下,灰頭土臉的,像是剛在外面打了一圈滾回來。
要是以前,大家早就開始嘲笑他了。
只不過現在沒人能笑得出來。
他們低著頭,唯有沉默相對。
哭泣的朱童山,表情沉重的隊員。
楊明遠彷彿被人打了一記悶棍。
每一個隊員,對他來說都是稀世珍寶。
他寧可自己出事,也不希望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