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資格!”
他人雖然在東秦國,但北燕這邊的訊息,他也是知道不少,比如,五年前,每年孃親忌日那天,北燕皇帝都會去孃親的陵墓看她,再比如,這五年的時間內,他對外表現得不在意,但那一天,他也依舊在孃親的墓前守候。
心中浮出一絲諷刺,他憑什麼?憑什麼要表現得猶如一個痴情的丈夫的模樣?
就是這模樣讓他討厭!在聽到胭脂彙報給他的訊息之時,他就已經想這樣告訴北燕皇帝了,他沒有資格,早已經沒有了去看孃親的資格!
北燕皇帝身體一怔,眉心倏地緊皺,“不行!”
不去看她?不,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這些年,他每年只有一天的時間去陪昭陽,但這一天的時間,也要被剝奪,他當然是不同意的。
“不行?你若是希望看到孃親的墓地因為你而再次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你可以試試,若是擾了孃親的清幽,我蒼翟和你,不死不休!”蒼翟緊咬著牙,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的到來,已經讓鳳皇后皇太后等人不滿了,若是北燕皇帝再去孃親的墓地,勢必會更加激起她們那變態的嫉妒。
蒼翟一直都是精明的,從北燕皇帝的表現之中,他看到了他對孃親的懺悔,也許他是在乎孃親的,可是那又怎樣?孃親在世之時,就連那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裡,他也不曾出現,來見孃親一面,而在孃親死後,他才這般懺悔,這對孃親公平麼?
孃親已經死了,饒是北洋皇帝再多的懺悔,在他看來,只會顯得虛偽。
他的懺悔,他蒼翟不接受,他的孃親也不接受!
北燕皇帝神色一僵,蒼翟無疑是踩住了他的痛腳,以前的每一年,對於自己去昭陽陵墓的事情,母后和兩宮皇后都頗有微詞,甚至連三大望門都會站出來說話,他被擾得煩了,索性以後才在每一年的那一天,自己獨自一人,喬裝打扮後才去昭陽陵墓,這些年,他們的反對聲,才稍微小了些,對昭陽的關注也才少了些。
這個時候,若是讓她們知道,自己仍然每年都有去祭奠昭陽……想到那日貼身太監彙報的章皇后的反應,北燕皇帝眸子收緊了幾分。
“皇兒……”正此時,皇太后撲到了北燕皇帝的身上,看到他嘴角的鮮血,以及臉上上的青青紫紫,近看比遠看更加要駭人多了,皇太后更加慌亂了起來,“快,還愣著幹什麼?快讓太醫出來,給皇兒看看!”
一時之間,因為北燕皇帝的受傷,好些人都慌了起來,皇帝寢宮中,原本還有一個六皇子重傷在身,還沒有處理好,現在倒好,皇上也成了這副模樣!
唯獨蒼翟和安寧,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這一出鬧劇,倒是有些享受的意味兒。
安寧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蒼翟的身旁,皇帝寢宮中的一團混亂,幾乎是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兩人的存在,安寧看了蒼翟一眼,挑眉道,“恭喜你,連皇帝都敢打,這世上,怕也只有我家王爺一人了。”
神色之間,更多的是自豪,她的蒼翟,若是敵人,他從來都無所畏懼,便是那敵人是老天,他怕是也要和老天鬥上一鬥,她喜歡他的無畏,喜歡他的霸氣,更加喜歡他的重情,若不是重那母子之情,他的仇恨也不會有這麼深吧!
蒼翟受了多少苦,身體的,內心的,她便是想想也能夠知道,從一個弱小的小男孩兒,成長為如今的蒼翟,當真是那麼容易的麼?許多汗水與血水,世人都沒有看見罷了。
安寧輕鬆的語氣,就好似一隻溫柔的手,撫平著蒼翟方才緊繃著的心,讓他漸漸的放鬆下來,“打了又如何?在我的眼裡,他只是仇人,僅此而已!”
是的,是仇人,僅此而已!
想到方才北燕皇帝在挨下最後他替孃親打的那一拳時的神色,蒼翟心中報復的快感瞬間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