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倪衛揚,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吧?長得跟你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你朋友的兒子?是你女朋友的兒子吧?倪衛揚,你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倪衛揚皺著眉頭說:“有什麼好交代的,都說了是朋友的兒子。”
“朋友的兒子?朋友的兒子管你叫爸爸?”陳麗萍越過倪衛揚去開車門,被倪衛揚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給我安分點。”
陳麗萍轉身,反手就抽了倪衛揚一個耳光,倪衛揚沒想到她反應這麼迅速,躲閃不及,被抽了個正著,但是他很快就開始反擊,猛地一甩手,就抽向了陳麗萍。陳麗萍抬起穿著尖頭皮鞋的腳去踢倪衛揚:“倪衛揚你這個狗日的,雜種,在外面養野種,把自己兒子往死裡打,我倒要看看,這個野種比我兒子高貴到哪裡去,再高貴也只是個野種!”
車上的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撲上來抱住陳麗萍的胳膊就咬,一邊咬一邊哭:“我不是野種,我是爸爸的孩子,我有爸爸有媽媽。”
陳麗萍猛然覺得手上一痛,驚呼一聲,低頭看見那個小男孩一邊哭一邊咬緊了牙關咬自己的肉,用力之猛,絕對比一條狼還要狠,她拼命甩手,試圖甩開他,但是根本就甩不開:“小雜種,給我放開。倪衛揚,你們兩父子今天把我弄死算了,沒弄死我就讓你們不得好死!”
倪衛揚看見小男孩來咬陳麗萍,趕緊鬆開陳麗萍,去拉小男孩:“小曦,快鬆口,鬆開!”
叫小曦的孩子鬆開了嘴,將眼淚鼻涕全都抹到了陳麗萍的身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陳麗萍,張嘴嚎啕:“她是壞人,罵我是野種,欺負我沒有爸爸。”變臉跟翻書一樣快。
倪衛揚抱著那孩子趕緊上車,一邊走一邊哄:“小曦別哭,你當然有爸爸,以後爸爸永遠陪著你。”趁著陳麗萍還在檢查傷口,趕緊發車跑了。
陳麗萍衝著車尾大罵:“瘋狗,咬人的瘋狗!狗雜種永遠也沒有一個好東西。”但是車子已經絕塵而去了,她沒有看見倪曦看向車後一臉得意的神情。
陳麗萍看了一眼被咬傷的手臂,紫色的牙印和血痕宛然,足見用力之猛,痛得她直吸涼氣。陳麗萍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第一次和那個雜種打交道,居然就被欺負了,還是個六歲的孩子,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倪衛揚居然還寶貝得不得了,從來沒有見他那樣對待過倪暉,想到這裡,不由得又無比悲哀。
倪暉放了學,和沙漢明道別,正準備自己搭公交車回家,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小暉。”
倪暉猛地回頭,看見母親推著車站在站臺後面。“媽媽!”倪暉撲上去,“你來接我回家?”
陳麗萍看著兒子的笑臉,抱緊他,心裡無比酸楚:“嗯,媽媽來接你。”他不愛你,我愛你,兒子,你一定要比別人過得更好,尤其是要比那個野種過得好。
陳麗萍將兒子抱到腳踏車後座上坐好:“坐穩了啊,媽媽要出發了。”
倪暉看到母親手臂上的紗布:“媽媽,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嗎?”
陳麗萍苦笑了一下:“沒事,被狗咬了一口。”
“啊,打針了嗎?”
“打了,別擔心。坐好,走了。”
倪暉沒想到母親會來接他,他心情很好,五月的小城非常美麗,到處都鬱鬱蔥蔥的,空氣中還瀰漫著槐花的香甜味道。倪暉將頭貼在母親背上,抽抽鼻子:“媽,好香。”
陳麗萍說:“嗯,槐花香。小時候外婆給媽媽做過槐花糕,可香甜了。”
“真的啊,外婆現在還會做嗎?”倪暉問。
陳麗萍說:“應該還會吧,明天媽媽和外婆做給你吃。”
“好啊。媽媽,你不是說明天要去上海了嗎?”
陳麗萍說:“等兩天再去,媽在家多陪陪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