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麗萍說:“我們家鄰居是法國後裔,平時在外面也是說英語,但在家還是說法語,她常跟對方的小孩一起玩,就學會了。”
倪暉看著打扮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妹妹:“圓圓,來給哥哥說一句法語。”
圓圓非常得意地蹦出一句法語,倪暉問:“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圓圓看著倪暉,想了想,用英語解釋了一下,說的是“這是我的”。倪暉估計這是小孩子一起遊戲時的話語,他抱著妹妹:“圓圓,你有沒有教他說中文啊?”
圓圓點點頭:“我有。”
陳麗萍說:“她自己的中文都快忘光了,我們為了讓她儘快學會說英語,在家裡都是跟她說的英語。”
倪暉說:“那以後不是不會說中文了?”
“等她長大一點,完全能夠區分了,我們再教她說中文。不過估計也就是聽和說了,寫和認都是問題。”陳麗萍說。
章泰清在一旁說:“以後她就生活在加拿大了,還用寫什麼中文。”
倪暉看著妹妹脖子上那道疤痕,已經淡了很多,但還是存在的,他跟母親說:“你可以讓她去上華文補習班,讓她學點中文。”
陳麗萍點頭:“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水向東和水向陽坐在沙發上,安靜地聽著他們一家幾口說話,圓圓看著水向東和水向陽,問:“他們是誰?”
倪暉說:“這也是哥哥呀,才去了這麼久就不認識了呀。這個陽陽哥哥,以前常帶你一起玩的。”
水向陽看著已經長成小姑娘的圓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他記憶中的小妹妹不太一樣了。圓圓的忘性大,已經不記得自己和水向陽一起玩過了,不過她還是很喜歡水向陽,走過去小聲地和他說:“哥哥你認識我嗎?”
水向陽點點頭:“認識啊,你是圓圓。”
圓圓高興地笑了,露出一顆缺了的門牙:“那你現在還帶我玩吧。”
水向陽看著倪暉,倪暉笑著點頭,他只好說:“好吧。”
上次倪暉出事的時候,陳麗萍從加拿大回來過一次,主要是來安撫倪暉的,來去匆匆,也沒逗留很久。這次她決定去看一看倪衛揚,將倪曦的事通知給他,也要警告一下他。她是獨自一人去的,倪暉這輩子都不願意看到倪衛揚。隔著看守所的消音玻璃,陳麗萍看著剃著青瓢的倪衛揚,這還是她頭一回來看他,這個男人,她曾經頂著所有人的反對聲嫁給他,結果換來的卻是如此諷刺的下場。
倪衛揚看著陳麗萍:“我沒想到是你來看我,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
陳麗萍面無表情地說:“你兒子沒來看過你?”
倪衛揚苦笑著說:“兩個都沒有。”
陳麗萍說:“我兒子已經跟你斷絕關係了,當然不會來看你。我是問你兒子 。我這次是來告訴你,你兒子已經死了。”她緊緊盯著倪衛揚的表情。
倪衛揚顯然早已收到倪曦的死訊,他很平靜地說:“我知道了。我沒想到他會那麼幹。”
陳麗萍說:“你為了他,不惜暴力毆打我們母子,為什麼不好好教養他,讓他成為那樣一個人呢?”
倪衛揚低著頭說:“我錯了,是我害了他,我不會教育孩子。”
陳麗萍說:“你知道錯了就好。倪衛揚,你做過這麼多對不起我們母子的事,我們都不跟你計較了,我只想要求你,以後別再跟我們有任何瓜葛,不來打擾我們,可以嗎?”
倪衛揚看著陳麗萍,嘆了口氣:“我不會來打擾你們的生活。”
在獄中的日子,倪衛揚窮極無聊,很多時候會望著天花板發呆,想自己的這個結局,原本是多麼美滿的一家三口,後來怎麼會變成那樣呢?倪曦一定是他前世欠下的孽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