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怎麼回事?我是醫生,腫瘤科的湯主任。”湯世仁大聲報了自己的身份。
聽說醫生來了,屋裡便安靜了下來,那健壯的年輕人走到湯世仁面前:“孫主任是吧?我們在你們前臺的時候,問你們的導醫你們醫院有沒有一個姓古的醫生,會針灸止痛的,你們導醫很肯定說有,那我們才登記住院交了幾萬塊的住院押金,可是住進來之後,你們的護士卻說,根本沒有什麼姓古的醫生,你們這不是存心耍我們玩嗎?要是有,你們把他請來,我要請他給我老爸針灸止痛。如果沒有,你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像這樣糊弄我們那可不成。”
湯世仁明白了,問題出在前臺門診的導醫身上。現在醫院為了經濟效益,常常是小病大治,不嚴重的病症也把病人忽悠住院治療,花一筆錢。特別是門診部前臺的導醫,更是能說會道。為了讓對方住院,信口胡謅也是常有的事情。說來說去都是錢在作怪。
湯世仁於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還有病床上躺著的人,一看就是農民工,這樣的人哪裡會有什麼領導後臺,不由得把原本有些彎曲的腰桿挺直了,板著臉道:“對不起,我們醫院沒有你說的這麼個人。你們不想住院就走。”
“可是你們前臺導醫說了有這個醫生我才住,沒有我不住,我現在住進來,你告訴我沒有這個人,又把我們往外攆,你當我們是什麼?我的老爸癌症晚期,痛得死去活來。我有一個癌症病友昨晚上半夜給我打電話,說他很幸運,他老孃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位姓古的醫生,給他老孃針灸止痛,馬上就好了。而且到現在都很正常,一點不痛,能吃能睡了。讓我趕緊找這個醫生。他說了,他聽別人說這個醫生是你們醫院的,所以我們趕過來。希望你們能幫我們把這位古醫生請來,聽說他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個子不高,瘦瘦的……”
“我說過我們醫院沒有姓古的醫生,你還要讓我說幾遍?”湯世仁有些不耐煩,他的事情很多,實在不想在這上面費口舌。
“人家肯定就是你們醫院的,這位古醫生的女朋友的母親,跟我那個病友的老孃同一個病房,古醫生去醫院給他女朋友的母親針灸止痛,我病友看見了效果很好,因為同一病房,讓他幫忙,這才給針灸治的,結果都好了。聽那個古醫生的女朋友的母親親口說的,古醫生是你們醫院的,這是不會錯的。我知道他是專家,需要掛專家號,多少錢都可以,我在城裡打工,還是賺了一些錢的,我拿得出來,拿不出我砸鍋賣鐵……”
“莫名其妙!”孫醫生實在受不了,轉身往外走,對護士說,“給他們辦出院,打發他們走。”
“你站住!”那個年輕人聽到病床上痛苦**的老父親的**聲似乎大了,不由得嗓門也提高了,“你們一會說有,一會說沒有,還要把我們攆出去,把我們當猴耍?行,既然這樣,我也不客氣,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叫一車人來,把你們醫院大門堵了?請大家評評理。”
湯世仁冷笑:“你威脅我?告訴你,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一個進城打工的小子你神氣什麼?拉一車人來?有本事你拉一村的人,一個縣的人來啊?想到這裡來鬧事,搞什麼搞?知不知道這是國家的醫院,是政府的醫院!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年輕人也冷笑:“我明白了,你們這種人只認權和錢,不認人,找你們辦事,要麼有權,要麼有錢。這個古醫生,只怕也是你們留著給那些有權有錢有勢的人準備的,好!既然需要有權有勢的人才請得動,那我也找一個有權的人跟你說話!你等著!”
這漢子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接通之後,很快,電話那邊傳來了聲音:“石鐵柱,你這小子怎麼想通給我打電話了?”
年輕人故意按了擴音,聲音在病房裡迴盪,然後他很誇張的大笑了幾聲說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