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
成車完好的糧草,早已在戰鬥剛一結束時就押送回營,李寒光帶這次突襲的騎兵做善後工作,同時防止達怛人再有後續追兵。大營那邊有自己的父帥鎮守,更不會有什麼意外。直到他們撥馬回營,達怛人再無動作。
“少將軍,這人不隨傷員一起帶回大營嗎?”有人指了指趴在簡易擔架上,面目模糊不清,並一動不動看不出還有呼吸的人。
這人背後四五隻箭矢,深深沒入骨肉,身上其他地方盡是刀傷,一臉的血跡看起來跟剛剛埋掉的屍體沒什麼兩樣,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李寒光猶疑一陣,用下巴點點身前的馬背,吩咐道:“把他搭在這裡吧,如果回到營地他還活著,算他命大,要是死了……我親自把人給卓大人送去。”
手下兵丁雖然不明白將軍為何給這不知名的傷員如此禮遇,但還是聽從命令,將人搭在馬鞍前面。待人安置妥當,李寒光輕敲馬腹,帶著剩下的五千人馬,陸續向回營方向跋涉。
幾個月前,也是這麼一場惡戰,李寒光留下清理戰場,在死人堆砌的屍山中,爬出了個武藝高強名叫陸南的小子。今天他一衝進戰火激烈交鋒之處,就見一個人傻愣愣地戳在人群當中,連逃命的反應都沒有。
待接近一看,居然是那個對他從來沒有懼意,也不存敬意的陸南。
無神的雙眼,木然的身體反應,不再像他所見到的那個憑著好身手,把別人不放在眼裡,氣質傲然的陸南。
他很失望,大抵是自己高看“他”了。
李寒光對那個在戰場上連個剛服役的新兵膽識都比不上的陸南,不忍再看。即使身負自己心動不已的武學才華,但一遇到這種緊要關頭就嚇破膽,一副快哭出來表情的廢物,他不需要。
李寒光勻速地駕馭著□□戰馬,儘量減少顛簸。現在所為,無非是對那一身本事葬送在無能之人手裡的悼念。
以及對那動起手來全然不似平日,從頭到腳意氣風發的“男人”一點點仁慈。
天色漸黑,李寒光終於安全到達大營門口,放緩馬的腳步,伸手去摸身前陸南的脖子,居然還微熱著。
“命還真大。”李寒光嘴角掛起一絲譏諷,目光冰冷。“可惜又有什麼用呢。到底是見不得場面的廢物!”
馬蹄剛跨入營門,李寒光就被一個身影攔住去路,迎著天光細看,竟是一直躲在飛駿營很少出來走動的卓九方。
“阿九,怎麼了?”卓九方反常的行動使李寒光疑惑不解。勒住馬頭,翻身下馬,走上前去柔聲問道。
他與卓九方自小交好,感情自然比的別人更加親近,如自家手足兄弟一般無二。今日見他盡失穩重,居然在營門口急急將自己攔下,定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要不以卓九方那副夫子性格,斷然不會如此慌張。
“陸南呢?”卓九方緊緊抓住李寒光的手腕,滿臉擔憂地問道。“我去馬廄才聽說後方兵卒都調遣去押送糧草了,左右找不到他,想是跟著一起去了,但所有隊伍都回來了,我也沒找到他……”
李寒光聽完驚奇不已,雖然他知道卓九方特意從李棠溪那裡要來陸南,又兩人經常同出同入,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南已經在卓九方心中佔下如此重要的感情位置。不由得內心冷笑,雖然在戰場上廢物一隻,到是在籠絡人心方面挺有建樹。
不明白為何剛剛還和顏悅色的好友,突然冷下臉來,卓九方怕是李寒光因為自己知道他和陸南有過節還如此關心,定是不高興了。只好訕訕地鬆開手,喏喏道:“我還是再找找吧,可能抬到軍醫那裡去了吧……”
李寒光見他此番表情,心中更是不悅。卓九方從小與馬為伍,生活環境單純,總對這人心險惡的世間少一分防備。即使有心人利用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