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
記憶太遙遠，曾經被拋棄的回憶也變得很模糊。
徐寶兒只記得母親很漂亮，很溫柔。
“額……”
病床上的老人慢慢抬起手，她似乎發不出聲音，只能艱難地發出幾個單音節，粗糙蒼老的手抬得不高，很快就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落下去了。
徐寶兒握住了那隻手，那隻曾經拋棄她的手。
“呃……嗯……”
病床上的老人試圖說什麼，可是她說不出來。
徐寶兒淚流滿面，她想母親應該不記得自己小時候長什麼樣了吧。
就像自己也記不得母親長什麼樣了。
環視一圈病房的環境，徐寶兒有些欣慰，她知道母親後來應該過得很好。
過得好就好。
她的母親不到二十歲，被迫嫁給了她三十多歲的父親。與其說是嫁，不如說是賣，賣了給哥哥換彩禮。
中學成績優異的她，早早輟學，淪為了生育工具。可惜她第一胎生了徐寶兒，是個女兒，賠錢貨。
“晦氣，怎麼生了賠錢貨，不給老子生個帶把的。”
“沒用。”
抽打聲不斷，那個沒文化的男人下手極狠。
“小兔崽子就叫做招娣。”
“給我招個耀祖。”
在徐寶兒母親的極力勸說下，徐寶兒的名字從徐招娣，變成了徐寶兒。
在徐父眼裡，這個名字依舊是給他招寶貴兒子的意思，可在徐母這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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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寶兒意為寶貴的孩子，你是媽媽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寶物。
後來徐寶兒媽媽和父親北上打工，受到新事物的影響，徐母帶著徐寶兒逃了。
可惜一個年輕沒學歷、長得漂亮的女人，想要單獨養活一個孩子太難了。
不久之後，徐父找來了，徐母咬咬牙，將徐寶兒扔到了孤兒院，自己另尋出路。
她不能帶著徐寶兒一起去死，她可以決定孩子生，但是沒權利決定孩子死。
“親愛的神明，如果你能聽到我的願望，請憐憫這個可憐的孩子，希望她能夠健康平安長大，萬事順遂。”
“他日必當還願，信女願一生孤苦，換幼女健康平安。”
病房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徐寶兒握住母親的手，她不知道母親為何拋下了自己。
可是她還是原諒了她。
徐寶兒使用了讀心術，在此刻，她才覺得讀心術是有意義的。
她不願意聽心，人心聽不得。
“寶兒，你是寶兒嗎？”
徐母的眼睛已經混濁，她看不清眼前來人的模樣，可隱隱約約感覺眼前是她的女兒。
“媽媽，是我。”
“我是寶兒。”
徐寶兒緩緩蹲下身子，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豆大的眼淚滑落臉頰。
幻境之外，鴉雀無聲。
舒晗神色擔憂，她很少見到這樣的徐寶兒，見到她哭得如此傷心。
她害怕，害怕徐寶兒被困在幻境之中，害怕她出不來。
“糟了，這下糟了。”胖老闆接連嘆氣，心想徐寶兒該不會真得出不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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