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遍野紅石榴花,絢爛如火,綻開的花瓣似褶皺的紅裙。 沈蘭兆與徐寶兒坐于山坡之上,綠茵茵草地之上,散落一地石榴花。 “靈澈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沈蘭兆望著湛藍的天空,一雙金線梅花白靴踩在草地上,容顏清雋,蘭芝玉樹。 “我知道。” 徐寶兒向來會看人,有些人嘴硬心軟,這樣的人往往最吃虧。 靈澈法師就是這種人。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徐寶兒手掌向上攤開,掌心之上擱置一物,白玉圓璽。 見到此物,沈蘭兆語塞,心中暗道靈澈是不是有病啊? 連此物都留給人家姑娘了,還往外推呢。 難道真的想要藉機,取他們這些兄弟的狗命? “神域族長的印章,靈澈他爹留給他最後的遺物。” “你是如何得到此物?”沈蘭兆問道。 “醒來,便見到這枚印章。” 徐寶兒收回手,她那日吐血之後,醒來便看到枕邊放置此物。 原來這枚印章如此珍貴。 “這枚印章,神域的人找了許久,有辟邪養生之效。” “得此物,一般妖怪不敢靠近。” 沈蘭兆知道靈澈那個悶葫蘆,肯定啥也不說。算了,做兄弟的,幫他說了。 “你和靈澈法師是如何認識的?” 徐寶兒想要了解靈澈法師的過去,最初的相識並不愉快,她認識的靈澈法師,並不是完整的他。 “他呀。” 沈蘭兆輕笑,眉眼溢滿了溫柔。 “他是一個很有個性,很好的人。” “當初我與他也是不打不相識,靈澈理智溫柔,憐憫弱者。” “他不是無條件的善,他的善是有尺度的。” 沈蘭兆望向徐寶兒,反問道。 “嫉惡如仇,有尺度的善才是大善,不是嗎?” 徐寶兒笑而不語,當初靈澈法師從她背上拔出三枚脫手鏢,見死不救。 想來靈澈法師當時做出了選擇,把她歸為不善之類。 “他喜歡什麼?” 徐寶兒白繡鞋晃啊晃,她的問題全部關於靈澈法師。 就算是瞎子也能知曉她的心思。 “他喜歡你。” 沈蘭兆並不打算撮合徐寶兒和靈澈法師,靈澈有屬於他的道,他和徐寶兒不是一路人。 靈澈沒說出口的話,自己幫他說。 沈蘭兆只是想讓靈澈了無牽掛,也讓徐寶兒見好就收。 “但你們不能在一起。” “在一起,意味著靈澈要背叛他的信仰,背叛他的師門,背叛他的師父。” “這樣,他會很痛苦。” 自古情義兩難全,沈蘭兆知道靈澈想要守護什麼,也知道靈澈重義。 “你不要再靠近他了。” “他會更痛,傷的更深。” 沈蘭兆是個人精,他看事情極為通透,看人也很準。 他知道徐寶兒不會放棄靈澈,這個女人有預謀的想要將靈澈拖下神壇,眼睜睜看著他沾染世俗。 似乎沒有半點真心。 作為靈澈的朋友,沈蘭兆不許。 不許別人欺騙他的朋友,玩弄他朋友的感情。 “你偏題了,我剛剛問的是靈澈法師喜歡什麼?” 徐寶兒置若罔聞,她自然知道靈澈法師面臨的兩難,可是她就要拖他下神壇。 這是她的任務。 這也是靈澈法師的劫。 沈蘭兆憑什麼來責怪她,若是靈澈法師佛心堅定,自然不會被自己拖下神壇。 徐寶兒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寧可指責天下人,也不願指責自己。 沈蘭兆苦笑一聲,他知道徐寶兒這是拒絕了他的提議。 “靈澈喜歡蓮花。” “濯濯不妖,香遠益清。” 沈蘭兆摺扇輕扇兩下,輕嘆一聲。 “恰恰與你相反。” 徐寶兒忽略了沈蘭兆亂七八糟的話,佛子喜歡蓮花,很合理。 這件事,沈蘭兆估計沒有騙自己。 徐寶兒打算等會回去,就使用這個世界的技能,真實幻境。 真實幻境,會讓人誤以為自己身處幻境。 其實一切都是真的。 只要讓靈澈法師在幻境中破戒,她就可以懷崽崽了。人在虛幻之中,更加誠實,意志力也更加薄弱。 虐心值和生崽崽,徐寶兒都要。 沈蘭兆這人除了有些護短,人還挺好的,非常謙虛有禮。 徐寶兒並不討厭沈蘭兆,兩人只是立場有所不同。 兩個人有說有笑回到了思蘭閣,夜色暗湧,所有房間燈都亮著,看來大家今天都睡不著。 徐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