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賓客散去。 蕭澤強行將秦笙留了下來,硬是要拉著他秉燭夜談,商談公事。 “太子,待下官安頓好夫人,再向太子賠罪。” 秦笙被迫留在世子府邸,蕭澤說有要事與秦笙商討,今夜都在樓湛府邸住下。 太子打得什麼主意,在場人心知肚明。 “去吧,秦大人好生安頓令夫人。” 蕭澤笑得漫不經心,無論秦笙再怎麼安頓,只要在樓湛府邸,一個小小盲女能逃到哪裡去。 明日雙方就要分道揚鑣,也許以後再也不會見面。送盲女,最後給世子解解乏,也算是借花獻佛。 酒後縱情,再適合不過。 秦笙突然覺得信仰頃刻間轟塌,在權貴面前,尋常人連妻子都護不住。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冠冕堂皇的掠奪,實在令人噁心至極。 太子借花獻佛的心思昭然若揭,那樓世子又有何想法? “太子,我乏了,先行告退。” 樓湛覺得無趣,直接離開了宴會,壓根不想參與此事。 他堂堂鎮北王世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一個百般拒絕自己的女人身上費心。 不過是一時興起,這場鬧劇是時候該結束了。 秦笙看著遠去的玄色寬袖廣袍,若有所思。她將徐寶兒拉到了一邊,心事重重。 “寶兒,你若是不願,我拒絕太子,帶你走。” “笙笙,不用擔心我,你多加小心才是。” 徐寶兒一點也不怕,她拉住了秦笙的手,認真說道。 “我喜歡樓世子,彼此身份懸殊,註定不能在一起。” “所以就算發生了什麼,也是我自願,不會吃虧的。” 徐寶兒知道秦笙一直在擔心什麼,她索性乾脆打消秦笙的顧慮。 秦笙一直都活著很累,徐寶兒不想她為自己的事情費心。 秦笙讓自己穿上樓湛送來的衣服,怕是有了日後託付的念頭。 確實,徐寶兒想得沒錯。官場險惡,秦笙怕了。她連自己都保不住,又怎麼能護住徐寶兒。 若是日後她死了,秦笙希望樓湛能念在往日情分上,保徐寶兒一命。 “寶兒,不要勉強自己,這是匕首。” “任何事情,我願與你一同承擔。” 秦笙偷偷將匕首藏於徐寶兒袖中,自打她步入仕途,就沒打算活著。 可是徐寶兒不一樣,她必須活著,好好活下去。 眼看秦笙夫婦結束竊竊私語,蕭澤開口了。 “讓孤的侍女帶令夫人去休息,秦大人放心,世子府邸很安全。” “諾。” 秦笙心頭泛著陣陣噁心,上位者無一例外全是惡人,他們善於拿別人做人情,只為了謀私利。 什麼恭惠之德,志尚衝雅,通通都是假象。她心中如皎皎明月的太子,也不過是權勢惡徒。 那一刻,秦笙全身麻木,她覺得前路渺茫。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為秦、徐兩家翻案,她所期許的世界,似乎並不真實。 清白,是由上位者決定的,不是由事實決定的,是她天真了。 夜色漸深,蛙鳴聲不斷。 樓湛臥榻而眠,門外突然傳來聲響。“吱呀”一聲輕響,隨即有什麼東西,被扔在地上。 隱隱約約細碎的呻吟聲,讓人聽得並不真切。 樓湛坐起身,他向來淺眠,幾乎是一瞬間聽出那聲音來自徐寶兒。 燭火瞬間點燃,樓湛沒來得及穿長靴,踱步走在印花地毯之上,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徐寶兒。 她臉紅得彷彿能掐出水來,秀眉緊蹙,身上僅繫著一件寬大黑色披風,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不用看,樓湛都知道披風下是何等風光。 他走到徐寶兒身邊,看著徐寶兒額頭沁著薄薄的細汗,貝齒輕咬下唇,身體忍不住顫抖。 明顯被人下藥了。 樓湛轉頭看著門外,侍衛已經將來人抓住了,是太子的貼身侍女。 太子極為寵愛的侍女,時時要帶在身邊,連太子妃都嫉妒的女人。 果然長得貌美如花,窈窕生姿。 此等齷齪之事,太子不放心別人來做,只能讓貼身侍女來做。 “難受。” 徐寶兒像只小蠶蛹,在地上輕輕蠕動,眼尾盡是眼淚,看起來可憐兮兮。 她慢慢爬向樓湛腳邊,徹底神志不清,可見這藥下得有多麼重。 “世子殿下,這是太子送上的回禮,請世子笑納。” 被抓住的侍女,低著頭不敢亂動,她聽過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