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洗腦,淨說些公主可憐之處,連他這個粗人都跟著不捨。加上看著少爺低沉的樣子也看不慣,想還不如勸少爺主動去求皇上,也好過等公主自己想通。
他不但立刻停下腳步,還迅即轉過身,“她自己不肯放了自己,我要怎麼辦?是啊!她是愚忠之人,她唯父母之命是從,這我都知道,但在她自己想通之前,我什麼都不能做,否則只是我自己難看。”
“您只是怕自己難看!”
這話很狠,甚至有點逾矩,但沈一虎還是要說。不過這句話一出,也成功的讓沈力恆冷靜下來。
“公主就是可憐啊!平兒說,從小到大,娘娘又是打、又是罵,她當然不敢反抗。少爺,您不能把責任都推給公主啊……”
像是有點醒過來一樣,沈一虎愈說愈小聲,發現自己竟然這樣對著主子大吼大叫,雖然是好心想要勸,但還是很沒禮貌。
“……”
但沈一虎的一番話真的讓沈力恆有點清醒了,他看著眼前的人,先是閉起眼睛沉澱情緒,再睜眼,隨後露出苦笑。
“少爺,對不起,我逾矩了……”
搖頭,“小虎子,你說得對。我……我太軟弱了,我只想顧我自己的顏面,沒考慮到紫心的處境……我太自私了……”
沈一虎皺眉,“絕對不是這樣,少爺,您做得夠多了……您還親自幫公主織嫁衣,這要我絕對做不到!小虎子知道您一定希望公主能幸福,如果嫁了能幸福也就算了,問題是,不可能幸福的啊……”
沈力恆點頭,“小虎子,謝謝你。”
“謝……謝我?謝我什麼?”還以為少爺應該罵他一頓,罵他沒禮貌,竟敢責備主子。
“謝謝你罵醒了我。”
不好意思的搔頭,“我還以為,您會罵我一頓了呢?”
“身邊已經沒幾個人,怎麼可能罵你呢?”語氣裡淨是感慨,更有著一絲感傷充斥在話語間,聞者皆可感。
放眼望去,整個錦繡署像空了一樣,除了他自己、除了小虎子,以往熟悉的親人都沒有了,連紫心曾經在此穿梭的身影,如今都以不復見。
沈力恆轉過身往回走,沒多說,心裡倒是篤定了幾分——小虎子說得對,他在等什麼?
等紫心自己想通?那女孩把自己禁錮了這麼多年,只想當個乖乖的公主,聽父皇的話,聽母妃的所有安排,就算她想逃出來,那骨子裡的愚忠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好!他決定了,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他要晉見皇上……他要去求,求皇上將紫心許配給他,就算最後被攆出來,被痛打一頓,他也不怕。
至少比現在束手無策要好,至少他試過了,或許他有此決心,反而能激發紫心的鬥志,也為了自己拼一拼。
他突然覺得很振奮,回到書房,腦海裡還在思索著見到皇上該怎麼說。過去晉見都是接受皇上的賞賜與稱讚,稱許他將錦繡署的差辦得有聲有色,將龍袍織造得巧奪天工。
這一次,他要為自己的幸福求見皇上……
才見坐定,沈一虎就在外頭敲門。
“進來。”
“少爺,”沈一虎耕牛對怪的,“有人求見。”一個很奇怪的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間點的人。
看向他,又看向窗外,天色昏暗,“這麼晚了,誰啊?”
“伍士康。”
再度看向他,“誰?”
“伍士康,公主要下嫁的伍士康。”重複一次,彷彿也在向自己肯定來者身份,因為連沈一虎都不敢相信。
沈力恆很訝異,更充滿不解,“伍士康?”
戎衛京畿的伍士康?京城守軍將領伍士康?紫心要下嫁的物件伍士康?
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