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防護服的醫生。於是我開始使勁的敲門。裡面的醫生走過來用手指了指我的旁邊,示意我用對講電話跟他說話。
“找誰啊解放軍同志?”
“你好,我想知道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叫張裕的病人?”
“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男朋友。麻煩您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透過玻璃看了看我說:“你先等一下。”
一分鐘左右,又走出了一名醫生。兩個人還悄悄地說著什麼。
“小夥子,你是從部隊剛回來吧?”
“是的。她到底怎麼樣了?”
“你來的太晚了。13日上午她就……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不可能!你們在騙我是不是?肯定是你們弄錯了。”
“小夥子,你可是軍人,要堅強一點。早點回去吧。”
面對醫生說出的事實我還是不願相信這是真的。站在醫院的門前,任憑雨水淋溼我的衣裳,淋溼我的心。眼角流下的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我腳步蹣跚跌跌撞撞的在雨水中仰天大哭。
我已經不清楚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當父親親口告訴我之後我再一次忍不住流下了淚水。母親告訴我,家裡將電話打到了汽訓團,部隊說我正在往回趕。所以沒能及時將張裕的不幸告訴我。“張裕以為你回不來了,臨走之前還給你寫了封信。”
子寒:我知道你一定會趕回來看我的,可我這輩子卻再也看不到你了。記得你曾對我說過復員了就向我求婚,讓我做你一生的新娘。你還記得嗎?還記得你對我說過要愛我一輩子,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嗎?可我知道自己已註定要與你分開,但我依然愛你。愛聽你為我講部隊的故事,愛看你穿軍裝時的樣子。請不要為我難過,也不要為我哭泣,我將帶著你對我深深地愛離開這裡。相信有你的愛陪著我,那個世界的我依然幸福與美麗。小裕斷筆。
張裕真的走了,留下了令人心膽俱碎的一封信和剩下我揮不去的悲傷在往事猶如昨日的清晰中恍惚神思。
由於張裕患的是‘非典’,父親還告訴我:“13日的下午張裕的遺體就醫院給被火化了。她的家人正在為她舉行葬禮。兒子,你既然回來了就去看看她吧。這麼年輕的丫頭,真是可惜啊。”
我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經歷了諸多的酸甜苦辣日月輪轉,曾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心就這樣停下了腳步。我痛恨自己讓她留在杭州,是自己的決定才眼睜睜的看著她離我而去,每每想到這些,難免自責的我早已碎心啼血。
老天爺為何要如此對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在失去一個生死兄弟之後又為什麼又讓我失去一個視作為生命的愛人。在張裕的葬禮上我已沒有了淚水。因為我深愛她的心已隨她而去,曾經撫摸著她紅潤臉龐的雙手已經麻木。留在自己身體上面的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看著她遺像上的笑容我悲痛無語,就算說的再多也不能再將她帶回我的身邊。以往的期盼與長相廝守的約定,在一篇孰不知讓天下多少人為之啼淚的章節中化成了一輩子的感傷。
不是每個擦肩而過的人都會相識,也不是每個相識的人都會讓人牽掛。
至少我們在今生,在那個地方,在一轉身的時候沒有錯過。
若大的地球上能和你相遇真的不容易,離開你又是多麼的不捨。
曾經你也帶給我快樂,曾經你也給過我幸福。
曾經我也讓你焦灼和無奈,曾經我也讓你期盼和等待。
只是有一段感情再也不能繼續,有一個人再也不能相依相偎。
有一個聲音再也不能經常的在耳邊響起,有一雙手再也握不住那手心的舒適與溫柔。
當你不開心的時候,我會陪你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