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那又如何?
人是回去了。可心呢?卻早就在這個地方遺失了,找回又怎樣?不過是一顆千瘡百孔的破碎的心臟而已,如此的我,安陽仰頭,將自己的淚生生逼回去,再也不能愛你,再也不能喜歡你。
這樣的我,如何能配得上你?
林莫言是這樣一個乾淨到澄澈的男子,她呢?是個什麼樣的人?深宮之中,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
即使是夢夫人,那個前世自己的“閨蜜”還不是被自己給害了,她如此對她,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卻因走的太近,讓那個可以與姬宮涅平起平坐的女人賞了一杯名字叫做“鳩毒”的東西,魂兮歸兮?
等到那個妘頊告訴她的時候,卻不過是對著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抱著她已經冷掉的身子,用自己的紅色衣袖拭去那個絕美的女子嘴角溢位的紅色的液體,卻不覺得害怕。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做過這個夢,夢裡也是這樣,每次夢醒的時候都忍不住覺得心冷。所以,得知“夢夫人”的死訊的時候她居然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流,由始至終,她的嘴角都噙著一絲笑容,絕美。
動人心魄。
卻叫宮人們紛紛變了臉色,這位夫人居然如此!是機關算盡還是什麼?他們是最卑賤的奴,無權,也不敢去猜測。
不多時邊有人稟了大王過來,她放下那具已經冷掉的屍體,跪在姬宮涅面前,“大王,請大王做主徹查吧。”
“這……”姬宮涅的眉毛抽了抽,不去為她“承諾”,反而伸出手來,“你快起來,地上多涼啊。”
“咳咳。”重重的一聲咳嗽,伴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後宮女子不得干政。夫人您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安陽向姬宮涅施了一禮,站起來看也不看他,直直的盯著那個男人,“伯陽大人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夢夫人是後宮的,既是後宮,難道不該查?”居然是太史伯陽。他什麼時候同姬宮涅的關係這麼好了,她看一眼姬宮涅,無聲冷笑,這個昏君。
姬宮涅居然有些侷促,他搓著手,招她過來,“愛妃,過來。”
安陽又跪下去,“不敢過來,臣妾剛剛碰了死人,怎麼能近得了大王的身,別是白白的大王帶了晦氣。”她說著,又瞪了一眼太史伯陽,似有千般委屈。
姬宮涅這次便直接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你且起來。且起來。”
安陽從來不是一個笨人,既然他叫她起來,好歹那人是一個大王,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所在,她也不能輕易的拂了他的面子,她隨即起身,可憐兮兮的看他:“大王,那夢夫人這事……”
“寡人總不會讓那人騎到寡人的頭上來。”姬宮涅冷哼,“安心,寡人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安陽滿意,然後繼續冷笑。
太史伯陽卻慌了手腳,他把自己的身子深深的低下去,“大王!”
“怎麼?伯陽大人”周幽王轉過來,將“大人”二字咬的極重,“伯陽大人還有什麼意見?”
伯陽深深的低下頭去,跪在地上,“臣惶恐。一切但憑大王安排。”
“如此便好。”他復又轉回去,看著安陽:“愛妃,便是讓宜臼來查此事了吧,你以為如何?”
“後宮不得干政。這個道理,臣妾自是懂得,如此,如此,”她微微眯起眼,“大王說什麼便是什麼,您是臣妾的天。”當然,她也有能做他的天的時候,至少,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如她這般“深得聖寵”。
天知道這個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的,她摸向自己的臉,光潔無暇。這些男人爭的搶的,可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張臉皮?看看這個姬宮涅,她依舊是冷笑,從姬宮涅進這個地方到現在可看了一眼床上躺的那個女人,或者是屍體。
那也曾經是他的枕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