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死……”
她顫抖的唇色慘無血色,抖得厲害,卻一直重複這三個字,在空曠無人的豪宅裡面撕裂般地喊出聲來:“你讓她去死——!!!!”
聲聲如撕心般慘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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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濤濤週末被送到宋老頭那裡去,林亦彤在床上睡滿了整整一個晨昏,才慢慢爬起來。
葉驍或許是在門外敲過無數次門了,她睡得迷迷糊糊醒不來,也不想醒來,這樣起身就看到漫天晚霞,血紅得像那天她“死”前的模樣。
她小臉蒼白了一下,起身,上網。
本沒有心思處理公事,卻見郵箱裡靜靜躺著一份郵件,接受時間是三分鐘前。她輕輕點開,依舊是上次那個名為“UNKNOW”的人,這一次的郵件更加直指霍氏內部,是新型醫療專案的追蹤影片,還有醫療器材開放時間和掌管庫門鑰匙的管事聯絡方式,及主診醫師名單。
明天下午三點,軍區分院大型醫療器材室開門檢修,他們可以趕過去,抓他們個正著。
這樣的突破,比師兄們走訪了多位割腎病人有口供,卻病效期過死無對證要來得大得多。
纖指輕輕停留在上面,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他留言。“你為什麼要幫我?”
敲出去之後愣了一分鐘,她覺得自己很傻,難道等他現在看到回覆自己麼?了一下,想關掉網頁,他的回覆卻跳了出來。
“如果當真有問題,事關人命,要把它揪出來。”這話,像是對她的鼓勵。
那纖小的人兒淺笑了一下,手伸出去,緩慢地打字:“我有私心……這個案子我想查,因為我也只有一顆腎。”
他依舊是過了很久很久才回復。
“難受麼?”
不知為什麼,她在看到著三個字的時候體味到的不是尋常人下意識的同情,不是直接上來就問“怎麼弄的”,而是近乎痛心徹骨的關切與安慰。
她輕輕地敲字,小臉上表情淡然如水,笑容柔和而溫暖:“不難受。只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才會難受,我鍛鍊,淡口味飲食,不生病,只是每天洗澡的時候會摸到一次,有個疤,從沒敢看是長什麼樣子。也許到老死,也不會對生活有什麼影響和問題。”
只會一點一點的,把心折磨至死。
許久之後他才回復,隔著電腦螢幕都似乎能聽見對方沙啞的嗓音,帶著不能言的心疼。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水眸淡淡地盯著那幾個字,盯了很久,覺得心裡很溫暖,覺得無言以對,不知道為什麼陌生人會比熟悉的人更值得信任。或許是她今天累了,或許她耗費精力太多。她想要就此收尾了,她問不出什麼,卻也不能貪心地奢求那麼多。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這麼多年了,她從未跟人說過的話,能雲淡風輕地說出來也是一種幸福。
半晌他回覆。
“我會一直在。”
她笑了,手輕輕地關上電腦,在桌前安靜地坐了好一會,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天好像要漸次黑下來了。
晚霞滿天,明天一定會是個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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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軍區分院的總器材室,出了事。
霍西那時正跟一個外商坐著喝茶聊天,泡著兩千多一塊的普洱還要忍著外商挑三揀四的口吻,接著下屬就進來報告,說出事了。
林亦彤之前一直說要進行儀器檢測,他用一百個藉口推得乾乾淨淨,卻不想會在檢修時被他們抓個正著。
“他們人在醫院?”霍西臉色變了。
“是,”助理也很焦急,“他們已經跟上面檢修部的人說好了,儀器先扣押。”
“我大哥在哪兒?”霍西切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