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格用眼睛的餘光掃了掃,一個數字首當其衝鄂躍入眼簾:“三千兩!”
這個數字雖然不小,但若是送給某位朝中大佬的話,份量還是太輕了,應該只是給自己和部下的花差,他算了算,覺得這趟差事很是有賺頭的,便滿意的揣進袖子裡。
見索隆格收了禮單,楊捷臉上笑開了花,雙手一引:“索大人,酒宴已經備好了”
在康熙的督促下,楊捷率部挺進了筆架山。鑑於筆架山南的燈火寨下臨大溪,順流可直通海澄,劉國軒便令副將吳淑領兵據守。吳淑連夜進兵佔據燈火寨,此時清軍發現鄭軍的動向便發炮轟擊,吳淑對此早有防備,一進寨就命人挖掘了防炮的地穴,清軍炮擊時,鄭軍悉數躲入地穴,居然毫髮無損。
不過楊捷不愧有知兵的美譽,他在派兵炮擊燈火寨的同時做出了偷襲鄭軍大營的決定。於是在炮擊聲的掩護下,萬餘清軍對祖山頭嶽嶺一線的明鄭軍隊發動了猛攻。清軍攻勢如潮,再加上使用了聲東擊西的戰術,一時間鄭軍猝不及防,守軍林biao、張鳳二營相繼被擊破,而張鳳甚至戰死當場。
正當氣勢如虹的清軍繼續攻擊林升營的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的劉國軒親自領兵反擊,鄭軍大炮不辨敵我,隨意轟擊,清軍受此一擊,氣勢大沮。劉國軒遂順勢掩殺,忙不擇路的旗兵再度發威,一舉衝潰了己方大營,楊捷無奈只好率軍遠遁,劉國軒得勢不饒人,一路掩殺,清軍“死者無數,滿騎多填於塹;遂退走,海澄援絕。”
楊捷的戰敗使得清軍在福建繼續進行野戰的能力一時喪失,不得已,新任閩省總督姚啟聖一方面上書清廷要求重新執行封界令以斷絕鄭軍的補給,另一方面又派出使者赴廈門試圖與明鄭方面恢復和談。
“從姚啟聖這個人的過往來看,是死心塌地的要做韃子走狗的,所以此番議和還是緩兵之計。”馮錫範對朱錦進言著。“無非是為了海澄那幾萬清軍的生死,臣以為即便是要議和,也不能縱歸了這幾萬清軍。”
“卿說的不差,能戰方能和。”朱錦點點頭,隨著區域性形勢的好轉和大環境的惡化,他已經失去了進取的動力,每日裡儼酒美人,之所以強撐著繼續打下去,不過是基於對劉國軒的信任而已。“這事就交給觀光(劉國軒)吧。”馮錫範剛想退下去,朱錦突然問道。“楊賢的那份摺子,卿怎麼看?”
馮錫範蹇著眉頭想了想,這才回答道:“尚可喜的兵馬並不足懼,楊大人要想出兵高廉,對本藩而言並非什麼壞事,只是崖州、儋州還在清軍之手,萬一大軍北上被其抄了後路可就不妙了,不若讓楊大人先平定了後方再說。”
“不是問卿這個,思明隔著那麼老遠,瓊州那邊怎麼打,誰還能比楊賢自己更清楚的。”朱錦示意邊上的美人給自己和馮錫範各倒了一杯酒,馮錫範受寵若驚的要謝恩,朱錦擺擺手。“孤問的是楊賢欲從南澳、銅山調船之事。”
“眼下軍糧卻是有些不足,瓊州一年三熟,楊大人這個建議臣以為可行。”馮錫範之前只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朱錦直截了當的問過來,他也只好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只是糧船需兵船護航,若是抽調太多的話,會不會讓清軍鑽了空隙,而且朱天貴是本藩老人,王上從他手中調兵,會不會讓他心中不滿?”
“朱天貴應該識大體的。”說實在的,楊賢的建議確實讓朱錦眼前一亮,要知道為了籌集幾萬鄭軍的人吃馬嚼,東寧和思明已經加過一次稅了,再要涸澤而漁焚林而獵,恐怕這仗也不要打了。“這樣吧,銅山和南澳的水師調一半給楊賢,不過要跟楊卿說清楚,兵給了、船給了,糧食一定要確保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