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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秦陽站起身來,抓著那黑幫的脖子將他舉在半空,彷彿那健壯成年人的重量對他而言輕若無物。被卡住脖子的黑幫左手努力握住秦陽抓著自己的臂腕,卻難以讓其移動分毫。他的右手則軟噠噠地垂下,沾著他自己鮮血的指虎從他手指間滑下——很明顯,那隻骨骼已經完全粉碎的手是無法再次支撐這武器了。
“喂,小子,你要幹什麼!”事出突然,其他的幾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紛紛從懷中掏出手槍——對於一些實力強大的黑幫而言,為每一個成員都配備這種級別的武器顯然不成問題——瞄準秦陽。這時他們才發現那被控制住的同伴正微妙地擋在自己和那個黑衣長髮男人之間。不過如果他們的視線能夠繞過那個同伴,他們也許會看見一些更恐怖的東西,比如說某人那泛著殺意的漆黑眼瞳和始終不變、卻給人以極致的冰冷之感的笑容。
秦陽用某種陌生的語言低聲說了些什麼,不知為何,雖然僅有幾個與日升語類似的模糊發音,在座的每個人卻能清楚理解其中的含義,彷彿這些語句直接從靈魂層面上響徹每個人的腦海。
“真是聒噪啊……臭蟲們……”
一瞬間,咖啡廳中的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彷彿在被什麼恐怖的東西凝實著。似乎有無盡的負面情緒從一隻無形的眼睛中湧出,恐懼、憤怒、妒忌、貪慾……這一切的骯髒之物不斷衝擊著人們的神經,令人作嘔。
就在人們面色蒼白地不斷反胃,甚至有些脆弱者即將昏迷之際,一隻手搭在了秦陽肩膀上。那隻手白皙纖長,彷彿一件藝術品一般,一看就知其經過了主人的好好保養,卻不具有任何可以象徵力量的輪廓或特點。
“喂,秦。夠了……”熟悉的女聲在秦陽身後響起,聽上去帶著虛弱之意。
和其他人不同,茗子畢竟從小在黑道的環境中長大。即使是因為性格所致意外地缺乏危機感,在秦陽出手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凝重到近乎實質的殺意。這樣的感覺即使是在家族的幾位長輩身上茗子也從未感覺到。殺意之後,接踵而來的便是那陣令人心悸的惡寒。按理來說,體質僅比同齡女孩子稍好的茗子應該是決然抵擋不住這樣負面情緒的衝擊的。
心臟卻在這一時刻猛烈地收縮著,茗子感覺到某種非同尋常的力量從中湧出,以血液為載體迅速流遍全身,將那股骯髒汙濁的意念逐出體外。
說來這股神秘的力量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早在和千島華櫻那次並不算“愉快”的會面時,這力量就突兀地出現過一次,並化解了那時由千島華櫻所帶來的那陣壓迫感。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出現的這股力量似乎要比在面對千島華櫻時強烈很多。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去探究這股力量來源的時候了。在這股力量、或者說下意識的驅使下,茗子伸出手去,搭上了秦陽的肩膀。
在接觸的一瞬間,茗子明顯感到對方觸電般顫抖了一下,下一刻,茗子便將手按在了秦陽的肩膀上。和想象中不同,那黑色風衣下的肩膀雖說寬闊,卻並不健壯。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身軀是怎樣將一個成年男子輕鬆舉起。
“抱歉……失態了。”已經做好了無法阻攔對方,甚至可能被反手攻擊的打算,茗子卻聽到了秦陽這樣的回應。他鬆開手,任由那已經被恐懼弄得暈厥過去的黑幫癱倒在地,回過頭向茗子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幾乎是同一時間,那瀰漫整個咖啡廳的不詳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怪……怪物啊……”咖啡廳裡,小部分承受能力較差的顧客幾乎是在那感覺消失的剎那便癱了下去,而更多人則是向外逃去。他們畢竟只是些躲避大雪的普通人,今晚在這間咖啡廳裡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出乎他們的承受範圍。不過一分鐘,原本幾近滿座的店裡就只剩了茗子、秦陽、幾個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