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覺得非他不可了。”
“你不愛他,你明明只是為了賭一口氣!”
“對對對,鐘意,你說得全對。我確實為了賭氣。你知道謝天最後輸在哪裡麼?他過早把軟肋暴露出來,而偏偏就這麼巧,有個絕佳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推都推不掉。還記得你媽那個案子吧?那個案子還捂著的時候,我哥就知道,把謝天招來,把你母親在裡面扮演的角色放大了一點點,並且呢,很善心的告訴謝天,只要他肯娶我,當哥哥的,一定會替他從中斡旋。謝天一定是愛你愛到發瘋了,才會相信我哥鬼話連篇的跟他扯。事實上呢,我們反而把你母親一步步逼到了死角。放了她,要是謝天反悔了怎麼辦?還不如讓她在大牢裡蹲著,方便我們隨時使喚謝天。”
怪不得,謝天終於毫不猶豫的答應分手。
怪不得,每次她為了母親的案子去求他,他絕情得讓人髮指——他是怕觸怒鄭思然,以至於招來她更毒辣的手段吧?
驕傲如謝天,這確實是,無法宣諸於口的苦衷。
“現在想起來,我們兩兄妹真是自作聰明。這件案子裡,最大的贏家,你猜是誰?”
鄭思然眼裡迸出奇異的光亮來,看得鐘意心尖猛顫。
鐘意幾乎是夢囈般的脫口而出:“江哲麟?”
鄭思然笑不可抑:“真是孺子可教。你在那個魔鬼身邊呆了那麼久,終於也跟他一樣狡猾了麼,鐘意?沒錯,就是他!誰都知道你母親的案子比竇娥還冤。我哥不巧又在升遷的當口上,太過高調了些。江哲麟藉著這起案子向我哥發難,又翻出他以前犯的事兒,一擊致命,一夕之間便把我哥、把整個鄭家扳倒了——哈,真是、真是高明!還有,你知道麼,你們婚禮當天,謝天也去了。”
“恐怕你沒機會見到他吧?你無所不能的老公不知和謝天說了什麼,謝天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直接摔在了地上——我現在倒是想問問你,究竟是謝天辜負了你,還是你辜負了謝天?你不是很清高麼,怎麼這麼快就另攀高枝,投進了那個魔鬼的懷抱?!”
心臟的血液像是瞬間被擊散,全部擁堵在細小的血管中。鐘意感到兩耳一熱,接著是嗡嗡的響聲,眼前的景物霎時碎成了無數噪點,飛落如雪。
鐘意忘記自己是否和鄭思然告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唯一銘記的便是開門的剎那,一個人影隱沒在沙發湧動如潮的陰影裡,眼睛雪亮,笑容淺淡,抬頭俯首的一舉一動間,真的有幾分肖似魔鬼。
鐘意扶住門框,猶如置身懸崖,連往前邁出一小步的力氣都欠奉。
江哲麟腳下七七八八的倒著幾個烈性伏特加的瓶子,江哲麟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踟躕在門口的鐘意,胸口忽然湧上一股悶痛。
這個女人似乎特別擅長,用一個最細微的動作準確的掐住自己的七寸。
他昨天在床邊守了一夜,換來的結果卻讓人十分心寒。
昏睡中的鐘意,誠實的可怕,終於扯下所有的偽裝,抱著自己的胳膊,一次又一次的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偶爾提及“江哲麟”三個字,後面跟得不是“你不要過來”,便是“我恨你”。
原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字字錐心到焚心蝕骨。
江哲麟扶住額頭,像是有些頭痛:“去哪兒了?”
隔著遠遠的距離,鐘意努力對上江哲麟的眼睛:“我碰到鄭思然了。”
“哦?”江哲麟的表情滴水不漏,喉嚨裡隱約著笑意,“我現在越來越感興趣,你到底是去了哪兒,居然能碰上這種稀客?”
鐘意最受不了江哲麟半陰不陽的調子,所有的驚疑怨懟都衝著喉嚨奔湧過去,最後變成一聲冷笑:“怎麼樣,很難得吧,你一定沒有料到,還有事情能脫離你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