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你去吧。”
繁絲有些不願,但是陸蕪菱堅持她也無法,只好應了。
羅暮雪回來也果然第一時間聽說了此事,又看身邊伺候的丫鬟從錦鯉變成了繁絲。忍不住也問陸蕪菱:“錦鯉做了什麼錯事?為何突然貶到後院去。”
陸蕪菱自然不好跟他直說,只淡淡道:“她得罪了我。”
羅暮雪有些驚訝,在他看來,陸蕪菱並非驕奢之人,在這樣境地裡更不至於仗勢凌人,而且之前和錦鯉處得不錯……
以她的性格,怎樣也不至於翻臉無情才對。
而且又不肯解釋……
他苦思不得,突然靈光一現。
錦鯉對自己,不但照顧得極好,確實有時候有些……自己有兩次隱隱覺得她眼神不對……不過藏得極深,並不像荷花那樣招搖,自己也不願意去理會一個侍女的小心思……不知道陸蕪菱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陸蕪菱莫非為此才容不得她?
一念及此,羅暮雪倒是隱隱有些暗自歡喜。
羅暮雪想到這裡,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握住她一隻手:“你放心,我豈是那等人……”
陸蕪菱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到底讓自己放心什麼,看了他兩眼,默默抽回手。
這一晚,羅暮雪心情倒是極好。
陸蕪菱被召去了樂府一次。
羅暮雪那天輪值,叫了兩個親兵護送她去。
樂府並不像那些優伶之輩是下九流,雖多是吹拉彈唱之人,但畢竟是餉供皇家,都是中正平和之樂,並非些淫詞豔曲,且樂官品級雖低,總還是有品級的。
但陸蕪菱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設在皇城外西南角的樂府地方不大,自然不能和各部相比,但門口垂柳成蔭,倒是別有番味道,遠遠便能聽到,其間樂聲悠揚。
陸蕪菱在琴樂上造詣並不高,當年陸緯便是天性不辨宮商角徵羽,她母親倒是不錯,可惜她沒怎麼繼承到母親的天賦。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太喜歡這樣的皇家音樂。
接待她的兩個樂官年紀都已很大,六七十歲,垂垂老矣,也沒什麼精神,跟她說了下,其實清平調都有制式,原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不過走走過場。
寫這樣的詩,無非都是為皇帝歌功頌德,實難出彩。
陸蕪菱心中煩悶,聽完道別走出來,迎面碰到一個年近三十,大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男子穿一身很低調的半舊青色素緞袍,低眉斂目,但是面目頗俊,有股柳瘦梅清之氣。
看到陸蕪菱,他一怔,便朝著她作了一揖,目光一直隨著她走出去。
陸蕪菱覺得他奇怪,又覺面善,仔細想想,方才想來來:
這是當年教大姐琴藝的趙先生,自己也曾跟他學過幾天,後因沒有天賦,就罷了。
大姐出嫁後,陸蕪荷請求父親讓趙先生教她來著。
不過陸蕪荷是像了她媽,於彈唱上頭十分有天份。
原來趙先生是進了樂府。
陸蕪菱也沒再多想,出了樂府,柳樹底下,等她的馬車旁,除了原來兩個穿著赤銅兵甲的親兵,又多了黑衣黑甲黑馬的羅暮雪。
御林軍本來是銀甲,只有統領是黑甲。
貼身的全身甲冑緊緊裹著羅暮雪修長有力的身體,越發顯得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如在弦的箭,出鞘的刀,充滿力量和美。
黑髮和黑衣一般漆黑,越發顯得雙眸似星,面目如玉,卻不是溫潤的玉,而是雕琢的玉。
豔陽翠柳,不能減弱他一分冷意和力量。
這樣的男人,似是為戰場而生,只有他的馬,他的劍才與他般配。
陸蕪菱步履端莊而輕盈,走過去,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