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圖紙看了看。
驚訝之情溢於言表,不過,很快老黃就恢復了神色。
在他看來,在張四娘身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值得大驚小怪的。這小姑娘滿腦子都是新奇的點子。就比如方才讓他驚訝的那三十套桌椅的擺放。
“怎麼樣?照這個圖紙的裝修,大概需要多久時間。”張四孃親自給他泡了茶,端上來。
老黃細算了下,“也得四十天左右。”
與順子想的是一樣的。
張四娘又指了一處角落,“如果在這裡搭建一個隔間,還可能嗎?”
“那就只能縮到二十七套桌椅。這隔間要做什麼用?”
“住人,節省空間的話,打個上下鋪也好。”
老黃以為是店夥計,不以為然,店鋪不比酒樓還提供食宿,如果要住的話,也是夥計們在店堂裡搭板子睡覺,沒有讓東家另建睡覺地方的。
見他誤會,順子把主廚父女的事情說了。
老黃誇讚了幾句四娘心腸好之類的話,重新看了圖紙,搖頭,“只能縮減桌椅。沒有別的辦法。其實。你可以讓他們租房子住。”
租房子住,不僅李大叔要花費銀子,就連她自己也要另找人守鋪子。還不如讓他們住到店裡。
最後張四娘同意縮減桌椅。
開工的日子也是由老黃選了一個近期的黃道吉日,此前他招了一些人手。到了那天,便去鎮上裝修鋪子去了。
隨著秋收的到來,宋家人比往常又忙上許多。
張四娘除了去鎮上時不時的看看鋪子的裝修情況,提點建議。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地裡幫著宋王氏幹活兒。
由於順子常年以做木匠活為生,家裡的地並不多。
順子爹腿瘸也做不了什麼,幾畝地主要都是由宋氏收的。順子與張四娘來往於鎮上村子,有空餘時間才能過去幫忙。
宋家人過的日子忙碌又充實。隔岸的張家也是忙得熱火朝天。
“還是準備些喜餅吧。”張老爺子與大房的兩口子準備著喜宴的東西。
老爺子能開口做喜餅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何氏接過單子遞給大郎。
張義忠說起賀禮的事情。“……里長送了二百文錢……大胖家是尺頭、一擔穀子……四娘。她……”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下,看著張老爺子。
半晌,張老爺子裝上菸袋。問道:“送的啥?”
張義忠緩和了口氣,喜道:“喜鋪蓋,還有一對金葉子的耳環。”
這禮送的,怕是最厚的。
大房家的孩子都與四娘相處的好啊。衝是的大郎的面子。
張老爺子的目光落在大郎身上,不意發現,大郎有些慌亂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微皺了眉,有些不快。
這孩子自從訂親後,不是已經都想開了嘛。
何氏見老爺子沒說要退回四孃的禮,心裡一鬆。笑道:“要我說,四娘這孩子最是仁義。上月宋氏二嫁,顧家要給她更名改姓的。她都沒同意。說啥來著……對,那個生恩養恩的……爹,這孩子心裡記掛著你吶。”
高崖村的合離媳婦。不到一年再嫁,這也算是大新聞了。
尤其兩個村子只隔著一條河,啥事也瞞不住。
張四娘說了啥,順子爹為何不快……
在宋氏喜宴的第二天,張老爺子就聽到信兒。
說不感動,是假的。
當晚,夜深人靜之時,他披著外衣,帶著虎子再次來到太子河邊的大石上遠眺。
那茅草屋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新建獨門獨院兒,隔著村道臨近河岸的大片建築是雞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