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同壽的好運呢。這世上的人不過螻蟻,與自己比肩的,除了阿潤,還真是沒有其他人了。
那種又是內疚,又是心疼的感覺一層一層的浮上心頭。他又想,都是上天註定的命運,一會,我去解釋了,阿弟必定不會恨我。本又不怪我,不由我,都是咱們的爹,天帝做的安排啊。
軟兜終於來至法元寺前,滿寺廟的僧人齊齊伏在地上迎接。以前天授帝每每來此,都會很客氣,很大度,甚至他常與寺內高僧討論禪機,討論境界,討論魂歸之處。他當然畏懼鬼神,也必會去大殿虔誠上香祈禱,以求來世也要一番這等好命。
如今,他也不去大殿焚香哀求了,他跟殿裡供奉的神仙們是一個階級了。誰知道到了天上是不是對立面呢,那西天,離自己家多遠呢?恩,上去後,便去串個門吧。
天授帝沒有叫起,而是徑直從跪著的僧侶身邊走過,奇怪的是,那些僧侶也對他無比畏懼,甚至不敢看他。
走過大殿,沿著寺廟崎嶇的道路,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著阿潤在這裡活的每一天。天授帝越走,心裡越是膽怯,越發的羞愧。當他來到那個孤獨淒涼的小院的時,有兩行熱淚,管不住的慢慢流下。天授帝捂著心口,敲那扇門。
很快,門裡傳出阿潤的詢問,依舊是溫溫柔柔,不帶半絲煙火氣。
“誰?”
“阿弟,是我,哥哥!”
第六十六回
上京城這幾日又添了新聞。
奕王爺回京了;原來他本沒有生病;也未去靜養。他只是心中向佛;便自己跑到山上修行去了。
今上家如今添了喜事;陛下高興,便去皇廟親自接;奈何,奕王爺一心向佛只是不想歸京;後來還是太后她老人家去了皇廟,好一頓訓,說他家中長輩仍在;孝該在修行之前,這才是人間正理。奕王爺無奈,這才下山。
王爺回來,奕王府滿府自是歡喜,王妃跑去皇宮迎接自己的丈夫。可惜,奕王爺依舊捨不得他的修行,並不歸家,只暫住在宮內的皇廟當中,也不著華服,依舊每日穿一件粗布棉袍,還說,我只住幾日,不日還是要回山上的。
奕王妃自然不願意,於是每日只在太后處哭求,可惜一連三日,竟是一面都不得見。
以上,便是顧昭弄到的有關於阿潤的訊息。顧昭看罷條子,順手將條子丟到銅爐裡點了,嘴巴邊勾出一些譏諷的笑。
好的壞的,都是那人說了算,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清楚。便是如今關係好一些了,阿潤的存在還是礙著眼的。為了提防,那做哥哥的還是給弟弟扣了一頂出家人的帽子。
顧巖顧大老爺斜斜的靠在一邊的軟榻上,看弟弟在那裡燒紙,他也不問,依舊是躺著。這幾日,迎來送往,進宮赴宴,進宮謝恩,進宮謝賞,進宮促膝長談等等事情,連累的他不得閒,身上乏得很。前幾日,這家還只是門庭冷落,眼見得便下坡了……卻不想轉眼間,一門雙公五侯,預見的累世富貴自天而降!那不上門的,便又來了。只是,那些舊故再來,國公爺卻不願意見了。如今他有了大架子,豈是誰都能見到的!
“阿弟如何看這件事?”顧巖問了句,問完又藉著站在一邊的顧茂昌的手喝了一口參湯。
顧昭置若罔聞,他耳朵邊裡,滿是前院傳來的戲文鼓樂聲。
“阿弟?”顧巖又喚了一聲。
“啊?哦,阿哥說甚?”顧昭一愣。
顧巖失笑,對著小兒子勾勾下巴吩咐:“你小叔叔近日勞心勞力,叫你母親吩咐藥間,以後每日給你叔叔照我的份例,晚間加一碗參湯,他年輕,十來年的新參熬得就成了,年份高的他服不住。”
顧昭忙擺手:“快不要,一股子土腥氣,我不耐煩喝那個!喝完心裡都燥氣,若有去火氣的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