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梁立捂著屁股,扶著牆,正指揮細仔帶著人,將那些清淡的菜餚端上來。前幾日,何止郡公爺捱打,他也捱了板子。不過,因他是啞巴,什麼都不知道,就會在那裡嗚嗚哇哇。國公爺一氣,本該二十,就打了他四十。
顧昭將懷裡的麻紙遞給孫希:“喏,我今兒草寫了一些算學的章程,回頭,你叫人送到刀筆司給替我代課的博士,叫他先學學。”
“哎呦,爺呀,您先別說這個!你看陛下急得!”孫希接了草紙,勸了幾句。
顧昭回頭,哎,趙淳潤的臉上,烏沉沉的,好不嚇人。
“成了,成了,你們別裹亂了,都下去!”顧昭趕緊打發人。
那下面的聽了,趕緊都悄悄的退了,看他們退完,顧昭過去拉著阿潤的手笑笑:“趕緊的,陪我吃點東西,這天兒熱的,弄得人沒胃口。”
趙淳潤的臉色依舊黑著,他被顧昭拉到桌面前,看他坐好好,便一伸手將他兩條腿撈過來,放在自己腿上,幫他輕輕的揉膝蓋:“你吃吧,我吃過了。”
顧昭流了很多汗,跪了一個時辰,自然消耗了不少體力,因此連進了一碗湯,吃了兩碗飯。阿潤心疼的不行,這都是什麼事情!他根本就不想瞞著,被知道了又如何?難不成朕是江山之主,喜歡個人,還要看你們的臉色?
顧昭扒拉了一會飯,看阿潤臉上越來越黑,知道這人又在胡思亂想,便拿著勺子灌了自己兩口湯之後,才說:“我哥七十多的人了,那日被我嚇了一次,說是回家病了好幾天。你再跟著繼續唬他,他老命不要了?別欺負他啊!不然跟你急!”
阿潤心裡恨,手上的勁兒使的大了些:“那麼老了,還在朝上晃悠什麼,明兒我下旨,叫他回老家!你大侄兒今年也五十多了,又是個老實人,早該讓他襲爵了。”
顧昭失笑:“哎,哎!疼,都青了,你手勁兒小點,我那是肉……我跟你說,公是公,私是私啊!在家我哥是族長,是長兄,他不心疼我,才不罰我呢。在朝上,那胡寂老頭,也就我阿兄他們幾個老傢伙不買他的帳,你別裹亂,看熱鬧就成。”
阿潤無奈,鬆了手,一伸手取過湯碗,盛了半小碗水果碎遞給他:“吃這個,消暑……那就準備這麼跪著?”
顧昭吃了幾口,笑笑:“對呀,跪就跪唄,要麼跪,要麼娶媳婦,聰明人就都選跪著了。”
阿潤無奈,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顧昭的膝蓋,半天后嘆息了一句:“不然,就娶吧,這都十天了,你再跪著,我都要陪著你去了。”
顧昭放下碗,碗底接觸桌面的聲音有些大,咚!的一聲。阿潤知道顧昭發了脾氣,便不再說話。
顧昭仰臉看了一會子屋頂,喃喃的說:“我雖不愛女子,可世上那個女子不是爹孃手裡的肉,我若娶,那自然會是大梁國,頂頂一等的門第婚。那女孩兒,肯定是出身名門,是父母的寶貝,是被嬌養著長大的好女子。咱不能……咱不能為了自己清閒,去害了人家女子一輩子!這事兒我做不出!缺德!”
顯然,顧七爺不合時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阿潤心裡雖是喜歡他這般說,可是卻又心疼他日日跪著。一時間他是進不得,退不得,至於那女子是誰家的,有多麼好,是如何被嬌養的,這又關他什麼事兒?在他看來,世上除了阿昭,除了元秀,卻沒幾個人值得他重視的了。
沒辦法,皇帝就是個天生的薄涼種兒,隨你們是誰,那都是他的器皿工具。
“那就找個門第低一點的?我再多多補償,賞他們全家就是!他們是願意的!”
顧昭一下子將腿從阿潤身上拔下來,光著腳站在地上喊了一句:“那女孩子不願意!”說完,吧唧,吧唧往臥房去了。
阿潤徹底無奈了,阿昭向來腦袋裡缺根筋!他是怎麼想,怎麼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