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
“尤那小子,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亂喊!”那前頭傳來一聲大喝,嚇的細仔閉了嘴,縮到一邊去了。
顧昭笑笑,倒退幾步,站在高處繼續找。
“阿昭,這裡,這裡!”人群中,薛鶴咧著一嘴白牙,見到有人來送自己分外的高興,他手臂一直襬動,胳肢窩的鋪蓋卷掉了都毫不在意。
顧昭笑了,分開人群擠過去:“抱歉彥和,天還沒亮我就起了,原以為很早了,沒想到還是遲了,莫怪莫怪!”
薛鶴笑:“我等昨夜便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到好號子,虧了端衡出門帶了兩個墊子,方才歇了歇,如今是什麼體面都沒有了。”
顧昭一看,楊庭隱挎著籃子,嘴巴里咬著半拉硬麵餅子,一邊咬一邊對薛鶴說:“還是阿昭命好,不必吃我們這等苦頭,可憐我老楊這身肥肉,好不容易吃起來的,只怕又要瘦下去了。”
顧昭呵呵笑著拍了他一下:“端衡想必胸有成竹,不然,怎還有心思開玩笑。”
“哎,難不成哭去,這多少年的舉子都堆一起了,真真是年份沒生好,下輩子總要跟孃親商議一下,晚生個幾年,也好少來受這擁擠之苦。”楊端衡回身看看人群,又是一聲嘆息。
薛鶴在他身邊笑著道:“都已經到此了,再慌張也是無用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想想永吉,十多年寒窗,一朝斷腿,如今是哭皇天都沒淚了。你還嫌棄人多?咱們這樣的,那個不是四五歲便開始讀書識文,十幾年水磨的功夫都用了,走著吧!”
看他們說說笑笑,顧昭倒是安心多了,他實在沒幾個好友,如今跟楊端衡,薛鶴他們卻是真心實意的交往的,他心裡也是盼望著薛鶴他們可以金榜題名,得償所願,以後大家便能在京中常常聚會,自己也不用悶在家裡,每日看大嫂子宅鬥度日。
顧昭點頭道:“如此,我便也安心了。”說完,他從懷裡取出幾個荷包分給他們:“這是家中阿嫂做的,裡面有克川椒與丁香等沫料,有驅寒、闢穢、提神的功效,用在考場是最好不過的香方。”
薛彥和與楊端衡一起放下行李,對顧昭深深的施禮。
他們在上京並無親人,雖只是小小的荷包,卻是再再貼心不過,阿昭人小,做事卻全面,都知道他家世貴重,可在一起的時候,阿昭從未露過一絲半點的傲氣。相反,阿昭言語有趣,腹內自有一番道理與天地,是個相當值得深交的人物。如今雖是君子之交,沒有到拜把子,做摯友的份上,可是,他們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呢。
“快不要這樣,待兩位金榜題名,我便在……呃,蘭若寺給兩位擺一桌上好的席面,到時候,咱們再如以前一般團聚,豈不是快哉。”想必,相熟的豔鬼也是要點兩隻的。
端衡大笑:“正該如此。”
隊伍再次緩行,顧昭後退,站在高處目睹著這些歷史裡的人物,慢慢的走進命運的門,眼睛裡亮晶晶的,哎,這便是科考了,我看到了。
隨著考場內大鼓敲擊,龍門關閉,顧昭忽有念頭,若是肯讀兩本書,進去看看便好了,也不枉走這一遭……其實,想是這般想的,叫他讀書……恩,下輩子吧。
街上人群散去,顧昭慢慢往家走,走到路口的時候卻看到愚耕站在那裡衝他笑。
顧昭這才想起,愚耕先生的兒子,這一次也是要考試的,他一臉抱歉的走過去說:“哎,你看我這記性,大侄子進去了?”
“進去了,勝敗便在此一舉了,該做的都做了。”愚耕先生一顆心懸著,卻故作不在意,可惜平日裡的風輕雲淡勁兒也沒了,表情僵闆闆的,左眼睛很明顯的在突突跳,許是沒休息好的緣故,也是,考生的父母總是比考生自己要緊張的多。
“哎,這一次不成總有下一次的,呸呸!看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