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身著短布衣,腳上穿著一雙常出門的氣死牛快鞋,雙手託著一個木盤,盤內放著一盤子水靈靈還沾著水珠兒的枇杷果子。
“可是吳行首?”顧昭聲音溫和的招呼:“進來吧。”
這人不敢抬頭,託舉著盤子進屋,將盤子放在一邊後,趴在地上又磕,顧昭實在受不了,擺手:“成了,這是在外面,我也不是那種講究的,你就起來吧。”
吳行首戰戰兢兢的爬起來,依舊低頭道:“小人低賤,怕汙了貴人的眼,可是,貴人慈悲,願意帶著我們這幫子跑腿討食兒的上路,本不該來,也不配來見,可小人想著,就是拼著挨兩板子,也要來磕一個,道個謝,這不,小人就來了。”
顧昭輕笑:“得了,果然是走南闖北的,嘴巴伶俐的很,抬起頭吧,細仔去給吳行首端個墩兒坐。”
吳行首聽了,這才敢抬頭,這一抬頭,顧昭方知,這人最少有六十上下的歲數,臉上有肉,略胖卻不是印象裡商人肚滿腸肥的形態。
吳行首見了顧昭,見他年齡不大,身邊穿戴無一不精,皆是他以往未曾見到的,這摸樣更是玉人一般,也不知道怎麼養的,許是吃的米都要拿那玉凹子舂了,再細細的用玉磨推了才能入口,方可養成這般精緻吧?
他愛的不成,老臉竟羞了一面紅。
第四十六回
細仔將吳行首的枇杷洗了;細細的挖了核子;撥了皮兒;切了這才端到顧昭面前;顧昭咬了一塊,唔了一聲道:“好甜;味兒挺好的。”
吳行首一喜:“七爺喜歡,我那裡還有半車;都是等隨隊的時候,跟入京的果商買的,具是剛下樹的新鮮果子;本想帶回老家,取個新鮮,小人一會叫他們都送來。”
顧昭失笑:“好好的,我吃你半車果子做什麼?不必了。”
吳行首連連搖頭:“七爺您是貴人,也是我上輩子祖墳子不知道怎麼了,立對了位置,冒了青煙兒,貴人才吃我獻的一口果子。您可千萬給小人一點臉面,我回去了,這次也好跟他們吹吹,那上京的貴人,也吃了我獻的果子。”
顧昭笑笑,心裡卻不喜歡這樣交流,他彆扭,於是便岔開話題問他:“吳行首,走南闖北的,定然見過萬千的行當,我平日都關在家裡,也不得出去……”
正說著,門外卻又人急步上了臺階,敲敲門,細仔將門開啟,卻是顧昭在京裡的南貨行的二掌櫃。他一進門,擦擦汗,看下吳行首,顧昭笑笑說:“說吧,怎麼這麼急,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二掌櫃從懷裡取了竹筒,揭開蓋子,取出一張空白信箋紙,紙上蓋了海神號的戳子道:“今兒上午,有一老者拿著這信來,取十萬貫。”
顧昭眼神閃了一下,問:“可給了?”
二掌櫃搖頭:“還少幾萬貫,要到莊子那邊調,博先生叫他明日來取,那人行跡十分……”
“我知道了,你回去對博先生說,來人再來,便與他說,若不夠,再多幾萬貫也使得。”顧昭插嘴,顯然不想他多說。
二掌櫃點頭,接了遞過來的信箋,又原樣踹了進懷裡,施禮之後,想立刻趕回去。
顧昭叫住他:“你且等等,我寫一封信,你帶回去給來人,他知道轉交給誰。”
說罷,細仔立刻在一邊磨了墨,顧昭提筆寫道:
阿潤:別京一日,不知你身體可好了,自今晨早上別京,已始彌日思儂,自你我相識,總別遠會稀……
顧昭寫到這裡,卻覺得實在寫不來古文的行文方式,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叨叨,於是思想了一下,又落筆道:
這一日,一直在懊惱,只悔那日少寫了幾卷,恨自己只有兩手,若有七八隻手便好了,可是我若長了七八隻手,怕是你也不要我了,不但不要,可能還會招來你前寺的啞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