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眾姬妾正在外殿跟太后在那邊哭求。
太后並不說話,只是閉目微微的捻著佛珠串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她這個小兒媳婦,乃是天下最最奇葩之人,素日都聽說,嫁了誰,隨了誰。她倒好,一心一意的從家裡往外掏,這幾年阿潤那孩子的家底,人力都被她掏光了。最可氣的是,阿潤在山上這幾年,她竟一次也沒看望過。雖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哪裡有大伯子弟媳婦合了黨一起欺負自己丈夫的?
太后心裡有氣,不能跟兒子發,卻能跟媳婦兒發,因此這幾日,她是半點好臉色都沒給,
奕王妃哭的眼睛又紅又腫,皇后在一邊也是打勸著,這堆人鬧騰到了二更天,見太后依舊不理,也只能散了。
奕王妃終於走了,皇后告退,太后這才下了榻,被姚姑扶著,去後殿看奕王爺趙淳潤。
奕王爺趙淳潤正在唸清心咒。太后也不驚動他,只是站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老太太如今覺著百病都消了。
奕王爺念罷經,敲了磬,這才站起來回頭問。“母后,她們走了?”
太后笑笑:“走了,不過明日還會來。”
奕王爺扶著太后到一邊坐下後,順勢坐在腳踏上,幫太后捶腿,一邊錘一邊道:“母后,都是兒不爭氣,帶累您了。”
太后苦笑,摸摸奕王爺腦頂道:“過兩年,待穩了。跟你哥哥說下,便遠遠的打發了她們,再換也就是了。你……也不要呆在這裡,去封地吧!”說到這裡,太后無奈嘆息,嘆息完又道:“也不怪她,以前我跟先帝,也看著她跟你哥哥好,雖……歲數離得遠了些,可是他們一個師兄,一個師妹……哎,誰知道天意弄人。阿潤啊,你說,咱們唸經的,那些經裡的彎彎道理,可不是就是來來去去折磨人嗎!”
奕王爺毫不在意,許是想起什麼,竟笑了。
太后伸出指頭,點了他一下,低頭悄悄問:“想什麼呢?又在想他了。”
奕王爺臉色一漲,微微點頭,回頭看看外面嘆息道:“去年也是這般冷,我抄了一天經,饅頭都凍住了。他正好上山,就住在我隔壁,那日他小廝給我送了一壺熱水,裡面放著幾個熟雞蛋,熱乎乎的,又能暖手,又好吃。”
老太后疼得心裡發脹,順勢抱住他又是掉了幾滴眼淚:“這都是做了什麼孽啊!”
奕王爺依著自己的母親腿嘆息:“母后,兒只與你一個人說。這輩子,好人一個就成了。天下,人多了去了,我就只要他。我不恨阿兄,我感謝他,若不是阿兄,我也遇不到他。至於旁個,從來就不是我的,我也就不求了,就只這一件,您就允了我吧。”
老太后無奈,只是一下一下的摸著奕王爺的頭,半天后才嘆息道:“咱們允了無用,他家如今也與以前不同,他又是個嬌貴的,人家顧家怕是也不願意呢!他無兒無女,難不成,叫他跟你一輩子就這樣?”
奕王爺想了一會,心裡自有自己的大主意,便也不再求,只說些小時舊事逗太后樂。
終於,夜深人靜,母子各自休息。
站在窗戶外侍奉的太監都換了班,他們才一下去便被傳到昀光處問話,昀光問完,自完全彙報給今上。
今上聽完,也只是笑笑道:“他若這般想,便由他,這樣……也好……只是怕人家顧巖不願意。”
昀光陪著笑又問:“那,奕王妃,明日若來求見,該如何回話?您看,這都多少天了,日日來,來了就只是鬧。太后那邊,也是越來越厭惡了……”
天授帝坐在那裡發呆,他這樣的呆其實就是過於興奮後的朦朧狀態,這幾天他總這樣。
也不知道他呆了多久,回神後,外面卻三更鼓了。天授帝無奈的笑笑後,取了御案上的一隻玉鎮紙遞給昀光道:“將這個拿去賞給胡師傅